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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越来越大了,夹杂着一点谩骂声还有哭喊,时不时还有敲门的声音。
听上去,就像是有一个女孩在被追杀,她跑到哪里,跟着她的凶手就砍到哪里,她想要寻求邻居们的关注,但是她在邻居的家门前刚刚停留,凶手就毫不犹豫砍向她的后背,所以她踉踉跄跄。
而她的邻居们,当然没有一个开门。
“你先去看一下吧,这种时候别惦记吃饭了。”安命说。
“别人的事情还是少管吧?”丈夫回答:“而且,听声音像是隔壁那个女孩,你跟她聊天了吗?说了多少次那个女孩很奇怪,她的事情也要少管。”
“为什么?”
“我经常能看见她神神叨叨,什么食物都不吃整片,非要切的很细。当然,这也只是个人的饮食习惯,不过,我听到过她在自言自语。”
丈夫对着外头的哭喊充耳不闻,她继续说:“她说,如果别人把自己分成一块一块的,那么她就可以藏在房间的各个角落,跟着别人回应,藏在别人的阳台,钻进被子里头。”
“现在,说不定是她在自导自演呢。”
安命沉默不语,她意识到,或许这是一个好时机。
如果怪谈中,给安心开门的结局是死,那么她不可能开门。
如果她和丈夫在一起的结局也是死,那么她不可能继续和丈夫在一起。
门外的安心会被杀,门内的丈夫也一定要有人杀。
“如果真的给她开门,她就会缠上你。”丈夫还在继续说着。
安命的手缓缓从枕头底下抽出来,手里正攥着一把锋芒毕露的菜刀。
在丈夫停顿继续讲述、转身的一瞬间,安命毫不犹豫拿起准备的菜刀,劈向了丈夫的后脑。
瞬间,血液崩出,后颈被半边砍断。
她这一下并没有砍掉男人的脑袋。
所以男人就这样耷拉着脑袋慢腾腾转过身体。
安命清楚地看到了现在的男人。
他脑袋斜斜地躺在肩膀上。
看着将坠未坠。
他就像是没反应过来一样斜斜看着安命,他这样子比一开始让人印象深刻多了,因为现在眼睛都是向外突起的,眼白也更多发灰浑浊。
这样子的他根本算不上一个人。
不止是耷拉的脑袋,好像脑袋掉了身体的其它地方也不知道该如何维系,所以四肢也无力链接,只能看到中间红色的的经络。
他一点点朝安命走着,身体就像是融化的烂泥。
“……我都说让你不要把东西切的这么碎。”
“你把东西切的这么碎,别人要怎么办啊?”
经络缠上了安命。
她的视线中全是经络涌过来的血红色,渐渐过度成了遮住视线的漆黑。
安命重新睁开眼睛。
她好像死了。
安命有一瞬间惊魂未定,她不知道刚刚是她的梦境,还是真的被杀掉后,提斯替她承担了一切。或者说,她真的死了吗?
好长一段时间,安命都在大口喘气,手脚麻木。
安命坐在床上环顾四周。
斑驳发霉的墙面。
昏黄发暗发黑的灯。
简陋的室内……
她好像重新回到了开始。
安命告诉自己冷静下来,既然现在还有意识,那么就说明自己还有机会。
她开始复盘起自己的行动。
她不能动手杀人吗?还是鬼怪根本就杀不掉?所以最后才会被断头的丈夫反杀?
安命重新站起来,站到了洗漱台前,看着镜子,终于知道是哪里的问题。
她现在,是红裙子。
所以,她的思维模式也应该是红裙子的。
而红裙子面对这种情况,她会选择救安心进来,而不是对着外头的凶案不闻不问还反手刀了自己的丈夫。
……也就是说,要站在红裙子的视角,用红裙子的思维和逻辑考虑如何破局吗?
按照红裙子的性格,会做什么呢?
人命运的悲剧不能等同于性格的缺陷,但也一定有着关系。
安命静静站在镜子前,陷入思考。
她思考的时间有点久,久到安命都听到了门外不远处的脚步声。
是丈夫吗?
安命呼吸一停,她有思考这么久吗?
她找到原来放着厨具的地方,重新把刀拿出来。
上次那一下,让安命惊喜地发现,这把刀还挺锋利。
但这次安命没有把刀藏起来,而是穿上外套,反手握着,让刀自始至终都隐藏在衣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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