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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原来殿下早知道我又在使苦肉计,啧,奇怪,殿下竟然也能忍着不揭穿我?”

  封砚站定步子,停在了原地,声音又凉又沉:“谢郎君总这样戏弄则宁,就不怕哪一天玩脱了?”

  谢朝宗歪头着封砚,目光戏虐,满不在乎道:“瑭王殿下与其关心我玩不玩脱,倒不如解释一下怎么不揭穿我?”

  封砚眉心微皱,身子明显一僵。

  谢朝宗手臂撑在他肩上,很明显能感受到他的变化,因而更加洋洋得意地补刀:“是不是在看见宁宁对我关心则乱,就分辨不出我说的是真是假,殿下嫉妒了?”

  ‘嫉妒了’这三个字经谢朝宗那两瓣薄唇一碰,轻得像是晨雾,无声无息地包围了过来。

  不等人发觉,身心就坠入了茫茫的烟海,四周都是白茫茫一片,无穷无尽。

  封砚手指蜷了起来,胸腔里也闷了起来。

  嫉妒?

  嫉妒什么?

  嫉妒盛则宁会无理由的相信谢朝宗的鬼话,还是嫉妒盛则宁与薛澄相谈甚欢?

  都不是,他最嫉妒的是曾经的自己。

  封砚好像在这一刻想通了许多事,那围困着他的白雾从他的心头散了去,他用晦涩的嗓音笑道:“我不嫉妒你什么,无论现在则宁是怎么想的,她总归是爱过我。”

  这下轮到谢朝宗身子一僵,那总是漫不经心的笑从他脸上彻底卸了下去,他的视线投向身侧的人。

  让盛则宁谨小慎微追逐了两年的人,自有他可以骄傲一说的资本。

  封砚侧过头,漠视他道:“我做错过事,也忽视过她,但是我从不欺她,骗她,从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就好像他做不到宸王那样,无情当作有情,如今他也不能把有情当作无情。

  “秋猎后,我会向官家请旨,允我与则宁早日完婚。”

  谢朝宗眸光紧了又紧,嗓音阴冷道:“你休想。”

  啪嗒——

  小石子在地上一路滚,撞到了粗粝的石头墙。

  两人先注意到了那石子,而后转过头,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不远处的小书童。

  “哇哦!”胡桃两只手遮在眼睛前,只是岔开的指缝,足以让他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展露无遗。

  “书上所言诚然不欺我,郎君与郎君,也有情意绵绵,善哉善哉!”

  封砚和谢朝宗四目相对,倏然都扭过头看向胡桃。

  胡桃给两人的表情吓了一跳,忙不迭带着第一手消息,拔腿逃窜。

  谢朝宗知道胡桃是干什么的,哪能由着他乱写,当即顾不上‘伤重’直接追了上去。

  *

  盛则宁老早就和竹喜碰上头,这时候就站在马车外,等这两人挪出来,好快点离开。

  但这一等就是两盏茶的时间。

  哪怕他们两个变成了蜗牛,有这个时间也早该爬出来了吧?

  竹喜扶着盛则宁,劝道:“姑娘,不如我们到马车上坐着等吧?”

  盛则宁刚好也站得脚累,就点了头。

  竹喜把车夫叫过来,放下凳梯,盛则宁指着车辕上的几点暗红:“这里怎么有印记?”

  车夫擦了几下,发现暗红下面竟然透着鲜红,就像是刚刚干涸的血迹,他搓了搓指头,又抬头看了眼头顶上的灯笼,“奇怪,这是哪里来的?”

  盛则宁目光转向车帘,竹喜紧张得扒着她的手臂,小声如蚊讷:“姑、姑娘里头难道有人?”

  “有没有,看一眼就知道了。”盛则宁话音才落,伸手飞快撩了一下车帘。

  车帘扬起又落下,虽然只有很短暂的时间。

  但也足以让盛则宁看清楚里头的情形。

  不知道该感叹她今天和谢家人的孽缘,还是要奇怪今天谢家人这邪门的血光之灾。

  谢朝萱的声音从里头传来出来,有些虚弱,闷闷道:“原来是你的马车。”

  盛则宁看了眼左右,确定没有人注意到,拉着竹喜迅速钻了进去。

  谢朝萱一身舞伎的打扮,手捂着腹部,狼狈地缩在一角,气息奄奄地闭着眼。

  “谢三姑娘,你这是……怎么了?”盛则宁的声音在看见谢朝萱从袖子里滑出来一半的匕首上,陡然一转。

  谢朝萱不想向盛则宁求助,匀了几口气,撑着身子就想站起来,但是不等她彻底站起来,外面马蹄声纷至沓来。

  “巡查卫抓疑犯!——”

  盛则宁眼见着谢朝萱身子一抖,就要摔了下去,连忙上前两步及时搀住了她,只不过她袖子里的匕首就哐当一声掉到了地板上。

  巡查卫的人听见了声音,立即勒马在外,问车夫道:“可有见到可疑之人?”

  车夫摇摇头,又好奇道:“大人在追什么疑犯?”

  “多管什么闲事,你就说见未见到,这疑犯可是冒犯了皇族!不是小事,若你们胆敢包藏,罪加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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