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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是留作做饭用的。”
田知府是有来路的,他上奏给朝廷请求疏浚河道,银粮都批复得快,虽然数额不多,不过田知府年前办宴募集的银子足够这次花用了。
“叙州府粮商去年收了许多粮食,他们都得了田知府的吩咐,留了一半没有往外卖,听说那次宴会后,衙门加了几文把粮食收回去了。”
贺文茂赞道:“也只有田知府这样有手腕有靠山的有为之官才做得到。”
若不是如此,有钱有粮的地主老爷们,可没那么好驱使。
梅长湖:“挺好,田知府从我等手中收了许多银子,能用到河道上,给服役的百姓一碗热乎的稀粥,我也就满足了。”
这大冷的天下河淘洗河道,苦着呢。
天色将黑,船到了叙州府,两家的管家带着人把行李送到提前预订好的客栈,渔娘等人欢喜地坐马车去主街。
主街两侧鳞次栉比的商铺屋舍都开着门,门口都挂着彩色灯笼,大街两侧的纸扎灯就更新奇了,半人高的莲花灯、活灵活现的狮灯、高低起伏的飞龙灯等,把主街装点得分外热闹。
“哇!爹爹,狮子好大!”
“我要我要,我要兔子灯!”
走街串巷卖兔子灯的小贩吆喝着卖灯了哦,一群小孩儿就被吸引住了,扯着娘亲衣带要买。
贺文嘉跑去买了四盏灯,分了一个给渔娘:“给你兔子!”
还有一只羊灯给了梅二郎,一只莲花灯给了大嫂孟氏,贺文嘉自己提着一盏牛灯。
阮氏笑道:“怎的只买四盏,还不分给我?”
“哎呀,昨日娘还说不喜欢走路提着灯,怕挤来挤去的不好拿,这会儿改主意了?娘若是想要,我再去给您买一盏。林婶婶可要?”
林氏摆摆手:“我跟你娘一样,嫌麻烦。”
阮氏逗儿子罢了,也没说要:“再去前面瞧瞧,若是有更新奇的再买。”
贺文嘉捂住包:“我的月银不多,娘若是想买新奇的贵的,叫我爹我哥出银子。”
贺文茂攀着他肩膀:“行,我出银子。”
贺文嘉咧嘴笑,提着灯道:“那好,咱们走。”
渔娘挽着林氏胳膊,举起兔子灯给她娘看:“外头用彩纸糊了一层,里头用竹丝扎的,做得倒是精巧。”
“这不算什么,咱们去前头看各家扎的大灯,每年叙州府内各家都会在灯会上比拼一场,每年都会选一个灯王出来,那些送去比拼的,做的才叫精细。”
叙州府主街上的商铺是最贵的,开在主街上的铺子大多是经营了几代的老铺子,背后都是在本地有钱有势的人家。比如杨家,叙州府主街的铺子有小半都是他们家的。
铺子赚了银子,到灯会这种时候,说是比灯选灯王,实则也是出银子凑凑热闹,让街坊百姓们乐呵乐呵。
跟着摩肩接踵的人潮,一家一家的彩灯看过去,偶有造型惊艳的,大多也只是寻常。
走到一家三间连成一间的丝绸铺门口,这家门前扎了一头三米高的粉色大肥猪,门口有三个伙计给路过的行人送小的猪灯,好些人往前涌。
渔娘一行人被人潮带着涌到台阶上,渔娘拉着她娘:“咱们先等等,这会儿人太多了不好走。”
孟氏扶着婆婆阮氏也站到台阶上,孟氏笑道:“这家倒是大方送灯。”
“梅姐姐!”
渔娘抬头,看到杨小娘子在楼上窗边露出一个头来,手里正提着一盏小猪灯。
杨小娘子冲渔娘笑:“梅姐姐快上来玩儿,我请你吃好吃的。”
“杨小娘子,好久不见。”渔娘冲她招招手。
贺宁远、贺文茂、贺文嘉父子三人挤过来,梅长湖肩上顶着儿子也过来了,坐得高高的梅二郎兴奋:“爹,猪猪。”
杨小娘子蹬蹬蹬从楼上跑下来,听到梅二郎要猪灯,她大方把自己手里的灯送给二郎:“我爹爹叫人扎了好多猪灯,你要喜欢我还有。”
二郎要一个就够了,他一手提着猪灯,一手提着羊灯,高兴极了。
“梅掌柜,贺掌柜,许久不见。”杨密从后面过来。
梅长湖、贺宁远见是他,也都客气地跟他打招呼,杨密请两家人去楼上坐坐。
“我家这个铺子位置好,从二楼看出去,能看到主街上灯龙,还能看到前面那辆三条街的热闹,景致非常好。”
听杨密这般说,大家都想去瞧瞧,推辞了几句,也就答应了。
二楼的景致果然如杨密说的那般惊艳,推开门,头顶是蓝丝绒一样的静谧的夜色,目之所及,主街上的灯龙,远处星星点点的火光,万家灯火的美景尽收眼底。
“哇,可真美!”
渔娘呆住了。
以前看倦了灯火通明的夜晚,不觉得这种夜色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偶尔还会想想灯污染,越发不喜欢了。
如今再瞧这种温暖人心的画卷,才觉出几许滋味来。
杨密正跟贺文茂闲谈,看到背光撑着窗棂往外瞧的小娘子,不禁嘴角微微翘起。
贺文嘉看到了他的眼神,心里不悦,故意提高声量:“楼下那只猪灯要去参加今年的灯王比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