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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
裴纪堂:“我桌上有手弩,射程十步之内。”
封赤练:
封赤练:“……您下次不许再说自己是书生。”
封赤练分身乏术,手下人鱼龙混杂。思来想去,她一拍大腿,得嘞,明府您亲自看着她吧。
这话一说出来惊得还在想适合人选的裴纪堂哑了半晌,他仔细想想,还是点头了:“事权从急,不是不可……所以,鸦鸦她今年究竟年方几何?”
诶,说着看孩子呢这人怎么问起年龄来了?封赤练一时没反应过来,脑回路被卡在了半道上。封鸦鸦几岁?她不知道,这孩子是她捡来的,因为失忆大概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几岁。但哪有亲姐不知道妹妹年龄的,封赤练默了一阵,照着她的脸编出个年龄来。
“十二。”她说。
裴纪堂微微颔首:“还好。某在书房内设屏风,请把她安置在屏风的另一侧吧。”
卡住的脑回路嘎嘣一声解锁,她意识到他在为难什么。
“我们终南以南的人不讲这些事,”封赤练很诚恳地摆摆手,“我都敢大半夜翻老板你书房的墙了,让你看着鸦鸦问题不大。”
裴纪堂没说话,裴纪堂委婉地用眼神打出一行“咱不提这茬行不行”。在诚恳和委婉的目光里两人相顾无言,她开始往回找补:“要不然老板咱俩拜个把子也行,你就当鸦鸦是你侄女了。”
“……”
“不行吗?”
“辈分错了。”
两个大人觉得挺行,一个孩子觉得不成。
封鸦鸦烧了一天多,嘴唇上烧起一层黄蜡似的皮。死气在她露出的手臂和颈上淤成一个一个紫色的斑块,封赤练伸手拽线头一样把它们拽出来,她的呼吸就稍微轻松一些。
她烧退下来时能清醒一会,烧上来就又蒙昧起来,身边一刻也离不开人。裴纪堂叫人设了榻在书房里,一道屏风刚好把屋子一分为二。封赤练用毯子裹起封鸦鸦想把她送去,小姑娘却在这时候清醒过来开始扑腾。
“不怕啊,不怕。阿姊在呢,你先去书房歇一阵子……县衙这些天不太平。”
她在毯子里簌簌地摇头,不说话,只是挣扎着想从封赤练怀里挣脱出去。三挣扎两挣扎挣扎得又咳起来,险些一口气上不来背过气去。
等到被送到书房她又安静下来,不说话,不闹腾,只是用手遮着脸装睡——或许是折腾累了真睡了。封赤练匆匆去处理城里剩下的庶务,只剩他们两个隔着一扇屏风相对。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不能一举而克,后面的就全都是平白增加伤亡。
封赤练从一边的水桶中掬了一把水洗脸,其实她脸上没有尘土,也没有血,纯粹只是为了让血热平息下来。
到战斗结束,系统的读数到六十五,随着对面撤退,它总结性发言:“今天您的杀生数量是六十五人,请做好近期突破准备。”
现在她知道战斗中的狂热感是哪里来的了,在她参与(或是领导?)的战役中,所有战死的人都被视作“因我而死”。
今天她唯一一次动手是把那个冲上城墙的敌军掀下去,但今天她涨了六十五个杀生数量。
封赤练下了城墙,找了块墙根坐下了。
夕阳落在她额头上,转瞬被谁遮住。
裴纪堂在她眼前站定,有些犹疑地试图给自己找个合适的姿势。
他没办法向她一样大喇喇地歪坐着,也不想站着这么居高临下地俯瞰他,在他找到一个合适位置之前封赤练自己爬了起来。
“会有援军来吗?”她问。
她说的是第五浱,被说“包庇逆贼”的襄溪王,说好的包庇逆贼,这边打起来了那边却连个动静也没有。
裴纪堂没有回答,封赤练不再追问。
“那个抓住的假和尚还活着吧?”她问,“别和之前那个一样自尽了事了。”
“活着,”裴答,“但没说出什么。”
日色渐渐昏暗,人声也随着日光而低下去。她用手肘碰了碰裴纪堂的手肘,神色轻快地开了个玩笑。
“好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淡河县能扛过去的话,老板再给我涨工资啊。”
打个县城死上几百人是件丢人的事,外面的人比里面的人更清楚。
于是第一天之后,城内外就再没爆发更大规模的冲突。
城内刚刚疫平,满打满算三百多士兵,不是个长期守城的数目。
城外两千多人,大冬天跑别人地盘上,也不是长期围城的打算。
城上城下脸对脸,谁都是一脸要熬到天荒地老。背地里都希望对方赶紧撑不住。
围了十天不到,外面开始朝里喊话。
一开始是类似于裴家奸佞我王仁德只擒贼首速开城门之类的套话,以裴纪堂在城中的人望基本上相当于白喊。
后来外面也意识到这一点,喊话开始往下三路拐。
晌午里有人禀报,说有处城墙塌了一小块。裴纪堂撂下筷子就带人到场查看情况。封赤练估计着他手下的人里还有不可信的,自己也跟上去。
问题不大,城墙不是真塌,只是上一次攻城时射了火箭上来引燃了一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