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0
br />
意料之中的追问却没有,落在耳边声音平淡:“自是可以。”
“就是……”陆念安正想解释,意识到兄长说了什么以后,她忽得止住声音,歪头,有些不解地眨巴着眼。
“在阿念心中,哥哥就这样小气?”像是察觉出她在想什么,陆祁失笑,一边抬起手落在她发间:“哥哥从不反对阿念出门,拘着阿念,只是因为阿念伤还未好。”
海棠树下,兄妹正面对面站着,陆祈抬手,将幼妹髻上的发簪轻轻取下。
这根发簪本就精巧,是大年初一,陆祈寄回上京给妹妹的礼物,从西域所购,整个上京也找不出一样的。
取下以后,陆祈低垂眸,神色认真,却将一根新得,更为华贵精巧的发簪,缓缓推入妹妹的髻中。
日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下斑驳光影,陆念安有些新奇地晃了晃头,发上玉蝶便也随之颤了颤,整颗宝石的光泽尤为夺目,又被她双眸的亮光压下。
“别动。”陆祈替她将碎发收拢至而后,这才将人放开:“阿念一个人可以吗?”
*
再一次来到绿坊街,随处都是杏花的香气。
街角,卖菜的婶婶们三五成群聚集在一起,似是在议论些什么,眉眼间都是笑意。
陆念安沿着记忆往前走,路过斑驳的砖墙,她停在一扇有些破旧的灰木门前。
走进院中,书房的门未关,透过缝隙往里看,书屋内素朴,只一张长桌一把木椅,显得有些逼仄。
今日是公示榜单的日子,许多学生大多还在外,亦或是给自己一天时间休息。
沈淮安端坐在长桌前,右手执笔,正在废纸上练习行书,好像一刻也不曾松懈。
陆念安敲了敲门,见沈淮安回过头,便笑着道:“沈大夫。”
“陆姑娘?”几乎是同一瞬,沈淮安放了笔。
“陆姑娘可是来取香粉?”沈淮安顺势将长桌收拾干净,从匣中取出那张药方子展开。
“还要贺喜沈大夫高中贡士。”
她说着,一边走进屋内,裙摆随着走动,小幅度荡漾着。鹅黄色锦罗散着华贵的光泽,走进屋以后,整个人沐在光下,发间的簪子尤为亮眼,云母宝石的光泽熠熠生辉,她整个人都同这间书屋格格不入。
陆念安眉眼弯弯,一边松口气:“就说沈大夫你一定能过的。”
“谢谢陆姑娘。”沈淮安穿着洗到泛白的灰色长衫,明明站在自己的屋中,却显得有些局促,指尖摩挲在起毛的衣衫上,他松开手将药方子递回给陆念安。
陆念安接过药方子,便有些期待地抬起眸。
她双眸乌黑,澄澈而清亮。
沈淮安同她对视,停顿了瞬后,才开口:“这药方子并无问题,陆姑娘可是拿错了?”
“是吗?”
陆念安显得有些呆愣,回过神忙看向秋菊。
秋菊皱起眉,她将药方子反复看了看,很快摇头,极轻声地说:“没有呀小姐,这两月北院只用过这一个补药方子,又怎会出错?”
药方子是王太医前些日子开得,配得极其精确,每一味都是精贵罕见的药物,相互牵连着。
但自会试以后,沈淮安花了三日的时间,细心将方子上的每一味药材都单拎出来研究,绝无相斥的可能。
听完这话,陆念安显得有些呆愣,那对明亮眼眸,被蒙上一层湿润的眼眸,她眨眨眼,下意识反驳起来:“可是哥哥说…… ”
沈淮安移开目光,不忍看见她失望地眼眸,忙安慰:“陆姑娘,也可能是我没看出来。”
“嗯,”陆念安揉了揉眼,闷声道:“没关系,我会回去问一问哥哥。”
哥哥从不会骗她。
只是当下,看着沈大夫的眼睛,陆念安同样能感受到属于沈大夫的真诚。
那还能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春日里衣衫单薄,她身姿纤弱,当下彷徨无措地站在原地。
来时的好心情已尽数消散,一整颗心变得矛盾起来,陆念安想不明白。
沈淮安欲上前安慰,还未开口,一侧地门忽然被人踢开。
那木门本就破旧,摇摇晃晃即将散架一般,散出刺耳的声响。
还未从迷茫中缓过来的陆念安,被这声响吓了一跳,抬眸看去,只见眼前多出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与此同时,屋内弥漫起一股浓烈的酒味。
那男子生得人高马大,乍一看极其唬人,此刻斜斜看着沈淮安,不欲多说:“你师傅姓沈名韦,在我那里挂了五十两白银,只让我来找他那考上贡士的徒儿来要。”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本就仄逼的屋内,因为多出一人以后,更加拥挤。
沈淮安站在长桌一侧,到底是文人,发灰的长衫单薄,两相对比,他身姿清瘦,愈称得黑衣男人臃肿。
弥漫在屋内的酒味的酒味变得浓厚起来,只是沈淮安面上并没有慌乱,带着一种习惯的顺从。
他抬步上前,有些歉意地让陆念安先离开,好像还说了许多话。
可陆念安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