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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在这的第七天,她连神色都倦怠起来,每日连起床都不愿,总是蒙着被子沉沉地睡,谢宴絮絮叨叨与她说了很多话,她也一句不答,心中的恐慌直直击破他的防线,谢宴半跪在榻边,做了第一次让步。

  “我陪你去见皇祖母吧。”

  她总算起身,穿戴妥当,去的路上,她不允谢宴拉她,谢宴便听话地离远了几步,目光始终不离,担忧得很。

  进了慈宁宫,她险些绊倒在门槛,谢宴去扶,被她反手推开。

  唇角弯起笑,如常地走进去。

  太后见了她自然欢喜,嘘寒问暖,谢宴也笑着回了许多,可她心细如发,还是察觉到一点不对。

  夫妻俩貌合神离,可不是什么好征兆。

  争吵了?

  还是谢宴惹她生气了?

  太后眼珠转了转。

  “宴儿,哀家想起还有些好头面在侧殿放着,你跟着宫女过去,挑些皎皎喜欢的拿过来。”

  “皇祖母让宫女去便是。”

  谢宴未动。

  “去,头面太多,宫女也不知道皎皎喜欢什么。”

  她一副拉着苏皎要长谈的样子,谢宴犹豫片刻,起身往外。

  或许挑些好的,她喜欢的,能让她高兴。

  前脚人踏出门槛,太后敛了笑握住苏皎的手。

  “好孩子,跟祖母说说,怎么委屈了?”

  谢宴再回来的时候,祖孙两人已经神色如常,太后说了几件趣事,苏皎也被逗得弯唇笑了笑,午膳一同留在慈宁宫,到了下午两人才回去。

  告别之前,苏皎半跪下去行了礼,又深深看了太后一眼,才转身离去。

  迈出门槛,她手中攥着一块坚硬的物什。

  两人往东宫去,又是一路无话,越过乾清宫,远远有人迎上来。

  “太子殿下,太子妃。”

  徐稷拱手,目光在苏皎身上一掠而过。

  “这是去哪?”

  “臣正要递文书离京。”

  “离京?怎么突然离京?”

  西街的事,徐稷开渠引水,一身本事展现的淋漓尽致,在朝中和民间都声名颇盛,年纪轻轻立下大功,接连高升。

  何况徐家本是他的人,谢宴却从没听过他说要离开。

  “方才传回的消息。”

  徐稷唇角的笑更淡了。

  “臣的外祖母年迈,近来病着,臣必须往回一趟。”

  谢宴了然,关切地问了两句,三人错身离开。

  徐稷目光定定落在她的背影上,心中有些闷。

  他看出来了,她不高兴。

  回了东宫,她又往床榻去,才一坐下去,谢宴弯腰。

  “皎皎。”

  苏皎不说话。

  “明日我还带你去。”

  苏皎垂着的眼中闪过诧异。

  她没想到谢宴让步的这么轻易。

  可他没注意她的怔愣,将手拢在她肩膀,认真看她,喉咙微涩。

  “见了皇祖母,你若能高兴,我便再带你去。

  干旱了月余还没好,天干物燥,近来宫外失火的地方有好几处,我这两日会很忙,白日里不会再过来,你有什么不高兴的,任是骂我,打我,别总闷在心里。”

  他怕她闷出病。

  从前那么张扬灵动的人,在这几日就安静了下去,她迈进慈宁宫门槛,险些摔下去的时候,他怕到了极致。

  他不知晓怎样才能破局,却想着……

  让她高兴吧,只要她不离开他。

  谢宴喉咙涩然一片,说罢这句话就匆匆转开身。

  苏皎看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转身往床榻去。

  当夜他没回来,苏皎躺在榻上,听着宫女在外面交谈。

  “前殿的灯还亮着,待会记得灭了,干旱了这么多天,夏日又干燥,别引了火。”

  “是啊姑姑,我可听说宫外最近起了好几处火,殿下不就为此事忙着?”

  “嗯,别议论殿下的事,做好你们自己的,还有太子妃宫里的灯,娘娘睡的早,待会记得进去灭灯。”

  没一会,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娘娘,您还没睡?”

  苏皎点点头,从榻上站起身。

  “娘娘不睡了吗?”

  “出去走走。”

  宫女如临大敌,连忙退出去找掌事姑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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