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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敷衍,还甩了甩尾巴。

  “哈哈,怎么这么大的人了,还同一头驴过不去。”

  沈玉衡闻声,正好见到林海潮从驴车边上刚落下的骄子里出来,一样披着大氅,不过未拿手炉,满脸笑意地看着他这边,摇了摇头。

  沈玉衡顿时收起神色,正经起来,朝他作揖:“林阁老。”

  沈康也从车上下来,站在沈玉衡身后一步远的位置,向林海潮行礼。

  “何必同我这般生分,玉衡。”林海潮摆摆手,走到他身边扶起他,上下仔细打量着,蹙眉问,“听张致和说你风寒早好了,怎的还是如此脸色?”

  他本就白皙,大氅又是深色,只会衬得他更似白玉,但宿醉的关系,这等白净里掺了别的颜色,换作别人如此,倒是分辨得出是头天喝多了酒或熬了夜,落在他身上,却更像三分病气,连红痣的颜色也跟着黯淡了一些,不怪林海潮会联想到早前的风寒上。

  “不妨事,沈沈阁老关心。”沈玉衡淡淡一笑,轻飘飘按下昨夜自己进宫同萧烬喝酒一事,说,“春休里躺懒了,这么早起来上朝还不太适应。”

  听他如此说,林海潮便也放下了心,拍了拍他的肩膀,在大氅上发出闷闷的几道声,说:“年轻是好,先生如今觉浅,倒是真羡慕你们。”

  只是,他话锋一转,又说:“但还是需得时时警醒自身,你比放歌好,他春休在府里只安分了两日,天天去外面听曲儿吃酒,仗着翰林院修撰不必上朝,昨夜子时了才满身酒气的回来。”

  放歌是林闲的表字,林海潮为他取名和表字时都只是为了让他不必整日将自己困在书案前,要知劳逸相合,不曾想,林闲得了状元进了翰林院后,倒是把名字的意味发挥得淋漓尽致,劳见不到多少,几乎全是逸。

  林海潮话里那安分的两日,一日是初一,林家在雁都亲戚不多,但林海潮的地位摆在那儿,客是少不了的,林闲被林海潮强行按在家里好好招待。

  另一日,则是沈玉衡上门拜访的那天,这回林闲倒是主动留下的,带着沈玉衡去自己院里看自己新喂的红羽公鸡。

  那鸡走路昂首挺胸,头上的肉冠又大又挺,威武神气得很,叫声清亮辽远,沈玉衡见了也极其喜爱。

  林闲见状,便说等后头寻个日子一起带着去斗鸡,保管能赚一大笔零花银子。

  但偏偏林海潮见不得这个,当天便令人捉了,成了桌上十分合沈玉衡胃口的辣子鸡丁。

  林闲气极了,沈玉衡也感到惋惜,那道菜终究是没人动筷。

  沈玉衡莞尔,说:“我倒是羡慕林闲。”

  话说这里便停了,未在深入,林海潮心里过意不去,四年前的事不仅仅是沈玉衡心里的刺,同样也是林海潮的刺。

  还未到宫门开的时辰,官员们陆陆续续来了,林海潮不好再等在这里,便先去了前头。

  按照品级,林海潮是要排在最前面的,后面文武分列,各部尚书和将军排在一起,再后头,便是侍郎和中郎将。

  往日里,沈玉衡身后都是户部左侍郎蒋正则跟着的,他四年前是户部右侍郎,本该是他来做这个尚书的,偏偏沈玉衡横插一脚,蒋正则只能左右倒一倒,但他心里倒是没有怨念,人如其名,在其位谋其职,这几年里,和沈玉衡配合得十分默契。

  但今天他稍微来晚了一些,位置便被别人占了。

  陈相如手里握着扇,是先帝给他和远宁公主赐婚时赠与他的,鎏金竹纹,春夏秋冬,从不离手。

  “沈尚书。”陈相如出声,喊了沈玉衡,说,“今夜可否有空,想请尚书大人到公主府里坐一坐,说说话。”

  说得好像之前被七八个太医下了病危通知书的人不是他一样。

  萧烬微微扬起眼角,说话的声音还哑得厉害,几乎听不出原本的嗓音:“至于醒……是在有人来送药的时候?”

  从他开始喂药的时候,萧烬就醒了?

  停顿半拍后,沈玉衡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萧烬像是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似的,附在他耳边轻声说:“母妃亲朕的时候,朕也醒着……”

  沈玉衡板着脸:“我没有亲你。”

  萧烬盯着他还泛着水渍光泽的唇角:“母妃明明就是亲了朕,朕的嘴里到现在还是甜的。”

  “怎——”

  沈玉衡想起那苦涩到令人浑身发麻的药汤,下意识要反驳他“怎么会是甜的”,话刚出口了一个字,却反映过来萧烬的意思。

  他咬着唇,猛地起身,转身欲走。

  刚走出去一步,却被萧烬拦腰搂住,再不能移动半步。

  第 100 章  第 10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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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玉衡本不愿在此多留的,奈何萧烬搂住他的手臂缠的太紧,沉甸甸的像两条锁链。

  “母妃。”他将额头抵在沈玉衡的肩上,整个人都快埋进他的颈项里:“你舍不得朕死,是不是?”

  声音湿漉漉的,像淋了雨的狗。

  沈玉衡刚有这样的联想,就觉得可笑,哪有狗会用锁链锁着人的。

  “你误会了,我只是……”他冷着嗓音,自以为早已准备好了反驳,临到嘴边却又茫然了。

  最后只能干巴巴地说了一句:“国不可一日无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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