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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仇人,那他还客气什么?
是的,就是仇人!
虽然事情过去多年了,纪元还是记得当初母子俩被人买走后关到柴房里,他隐约记得一群人凶神恶煞的闯进来,当时母亲用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声嘶力竭地哭着喊他不要看。
然后他就晕了,再次醒来,柴房里都是血。而母亲……连尸骨都没有。
他那时小,只知道哭着喊娘。后来长大了,才隐约猜到母亲的去向。
养父母没有提这些事,大概是怕吓着他。他也没有再问,假装自己忘了。而此时他又想起曾经,才知道自己一刻也没有忘记过,那些事好像是昨天才发生过,那喷在脸上的温热,现在他都能想起那种黏腻感和鼻息尖的血腥味。
“爹,留下吃饭吧。”
温云起摆摆手。
周氏身怀有孕,做两个人吃的饭菜不累……再说,只剩下小两口吃饭,吃什么都行。如果多一个他,做饭的时候就不好安排。至少菜要多一个吧?
“我就不给你们添乱了,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他起身,带着狗子出门。
刚走不远,就看到姓纪的站在路旁。
纪父明显是有话要说,朝他招了招手,抬步往田坎上走。
温云起心下冷哼一声,他又不是狗,凭什么要听姓纪的吩咐?
于是,他假装没看见,继续往村口去。
纪父无奈,只好从田坎上退回跟上他。
杨河在厨房里做饭,院子里只有文四,温云起进门时,纪父直接从门缝里挤了进去。
“妹夫,我有话要说。”
文四看到他,气不打一处来,最近她喜欢喝花茶,杨河耐心好,每次都要泡几种,大多数都喝不完。此时文四看到纪父这死皮赖脸的模样,端起茶水就泼了过去。
只是泼的水,没有把茶杯扔出去。
在她看来,姓纪的太恶心,不配让她砸茶杯。茶杯若是碎在这种人身上,也太冤枉了。
纪父被泼得满头满脸的水,主要是烫啊,烫得他跳脚。
第39章 炮灰养父
不过眨眼间, 姓纪的身上就红了几片,杨河见状,送上了一盆凉水。
“哎呀,大娘这几天手有点抖, 这又手抖了吧?大娘是个很和善的人, 绝对不是故意, 你千万不要怪她。”
纪父根本就顾不得这年轻人叭叭了什么, 忙不迭将凉水往自己的伤处泼, 泼了好几下, 才稍微有所缓解。
他忍着疼痛瞪着温云起:“泼辣成这样,你怎么忍得了?媳妇该教就要教……”
文四一听这话,瞬间就想起来了便宜姐姐那些年里受的罪。公公婆婆各种欺负,唯一能护着她的男人就跟死了似的,文氏被卖掉之前, 让一家子欺压了很多年。
文家那边的长辈一直觉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从来不管他们姐妹的死活。纪家眼看亲家不管,愈发过分……即便文氏不被卖掉,身子也已经被亏空,绝对活不过五十。
文四是越想越气,把剩下的几杯茶也泼到了他的身上,让人遗憾的是, 这些茶水没有之前那么烫。纪父身上只是发红, 没有起泡。
纪父痛得跳脚,退到了门口:“我来是有话要说, 这就是你们家的待客之道吗?”
温云起面色淡淡:“也没哪个客人是不
经主人家允许直接往门里挤的呀,我看你……活该!”
纪父气急,一边整理身上的湿衣, 一边强调:“我来就是想说,你们最好不要在阿元面前乱说。”
温云起扬眉:“如果你口中的乱说是指当年你放别的男人到你自己媳妇的床上的话,那太迟了,刚刚我已经乱说过了。”
纪父身子一僵,狠狠瞪着温云起。
温云起撸袖子:“你瞪谁呢?”
纪父不相信他敢打人,再说,两人都六十多了,这年纪打架,不被人笑话才怪。
而温云起是真的没打算客气,冲上去就是一顿暴揍。
别看两人年纪差不多,纪父的身子差远了,力气也不大,再加上他本就受了伤。一时间根本没有余力还手,很快就被打趴下。他一开始还想挣扎,但很快就认输求饶。
温云起把人打倒在地上后,又踹了他几脚,然后吩咐杨河帮忙,像拖死狗一样把姓纪的扔了出去。
他叉着腰站在门口,冷笑道:“再敢去找阿元,我还揍你!”
纪父痛到浑身哆嗦。
说起来都是皮外伤,没有性命之忧,但绝对能让他吃足了苦头。
*
住在村头的日子很平静,身边没有了孩子叽叽喳喳,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没有猪啊鸡的等着喂,这就是高火生最想要的日子。
温云起怡然自得,他可以忙碌,也能放任自己不做事天天歇着。
而文四也差不多,说起来,纪元夫妻俩还没有打消让她伺候月子的想法,三天两头的过来,两人也懂事,每次过来都不空手,知道文四喜欢吃周氏做的蒸糕,一月至少要做三四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