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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之天也;知而言之,所以之人也,你我普普通通的人,便是随口胡说也是正常的。”江芸芸安慰着,“而且说的是我,你有什么好难过的。”

  张道长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江芸芸没再劝下去了。

  五月的京城已经颇为炎热了,万里无云,哪怕快夕阳了,太阳照在人身上依旧滚烫,幸好院子里的桃子树和石榴树已经郁郁葱葱了,两人一躺一坐在树荫下,听着外面的脚步声,说话声,还有小狗的叫声。

  热闹,人间的热闹总是充满嘈杂的。

  空气中弥漫着的饭菜香味,一切都很安静祥和。

  “我年轻读书的时候……”江芸芸突然开口,“我和楠枝的书房前有一株我自己种下的绿梅,我有时候偷懒就会坐在树下发呆,什么都不想,就看着天上的云飘来飘去,树叶在眼前一晃一晃的,我那个时候读书读得紧张了,就跟自己说实在考不上就去当个教书先生。”

  张道长笑得比哭的还难看:“还不如去教书呢,肯定能教出很多很多学生,还能长命百岁呢。”

  江芸芸笑:“可你瞧着我是个安分守己的人。”

  张道长没说话了。

  “都说人各有命,走到这里就是我的路,改不了,不是你的几句话,外面人议论我的那些话。”江芸芸轻声说道,“你又不是真神仙,救不得就救不得吧。”

  张道长露出一个难看的笑来。

  “哎,安慰了这么久,你不准备请我吃顿饭。”江芸芸话锋一转,笑说着,“嘴皮子都说干了。”

  张道长还真乖乖站起来说道:“那我去买只鸡,晚上炖鸡吃,人参我是买不起了,买点玉屏风,黄芪,白术。”

  他说完还真的准备走了。

  江芸芸震惊,摇椅也不摇了:“你哪来的钱?你去抢钱了!”

  乐山端着一篮子的食材,手里还握着一把葱,讥笑着:“人家算命了得,现在可是出了名的天师了呢,前几日还买地了呢。”

  张道长摸了摸脑袋,悄悄看了眼江芸芸。

  江芸芸打量着他,点头:“衣服瞧着确实精致了点,不过安定下来也好,以后也不用东奔西跑了,好好过日子才是。”

  “公子你要不再问问,哪里买的地,什么时候买的?”乐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挖苦着,“了不得了,出息了。”

  江芸芸想了想,指了指自己:“是我清出来的哪片土地嘛?”

  张道长摸了摸脑袋,又小心翼翼看了她一眼,还是没说话。

  “买就买了,谁买都一样,安心交税就可以。”江芸芸笑说着,“我有这么恐怖嘛,你见了我也这么小心翼翼的。”

  张道长一听,一屁股坐下来,小声嘟囔着:“之前在兰州看你对那些和尚道士这么凶,我以为,我以为……”

  “以为我讨厌这两个职业。”江芸芸笑着把话头接了过去,想起往事,神色还有些悠远。

  “我没法提出更高的理想标准,但想着社会若是要安稳,要走上正轨,各司其职肯定是要的,士农工商本该是四种职业,现在成了四个等级,道士和和尚又作为三教九流,更为低等,这些职业本是作为抚慰民众心里的存在,很难创造出真实有利于这个社会的物件,粮食布匹武器都是那些上供给你们的百姓生产的。”

  江芸芸伸手在虚空中画了一个圈。

  “好的社会应该有一个良性的循环,就像这个圈头尾相连,一环扣一环,可兰州当时的情况下,百姓种不了地,工匠造不出东西,城内的士兵人数太多,刀口上舔血,惶惶不安,外面是蒙古人虎视眈眈,就像一把刀,随时要砍断这个圈,若是如此兰州就崩溃了,本就摇摇欲坠的情况下,那些道士和尚靠着大肆渲染教义,威胁到了本就脆弱的百姓,想要掏空百姓的钱财,这才聚集了大量的钱财。”

  江芸芸好似随意一般抚开空气中的那个圆,鲜红的绳子在空中一闪而过。

  “我把他们的田拿回来,是为了把这个摇摇欲坠的圈补回去,重振百姓信心的手段之一,你今日这次能买到地,说明你们也在这个摇摇欲坠,毫无立锥之地的圈里,你如今也在我的治下,我自然也希望你过得更好。”她和气说道,“好好种地。”

  张道长懵懵懂懂听着,但他知道江芸不是坏人,她和他所见到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承包给一家人了,缴税之后,我们剩下的五五分。”他呐呐说道,“没丢你脸吧。”

  江芸芸笑着点头。

  张道长也跟着咧嘴笑:“我现在有钱了,我可以请你吃饭了。”

  江芸芸重新闭上眼,摇着椅子,架在膝盖上的小腿一晃一晃的:“攒着吧,赚钱不容易的。”

  “公子自己都攒不下钱,现在还装模作样劝张道长了。”乐山嘲笑着,“你们两个都败家。”

  江芸芸哎了一声,立刻愁眉苦脸说道:“又没少了你的钱,干嘛说我啊。”

  “就是就是!”张道长也跟着敲边鼓。

  乐山一脸无奈地看着闭眼小憩的江芸芸,又面无表情地看向张道长,举起手里洗的水灵灵的葱。

  张道长怂了。

  “快出门买鸡,等会市场都关了。”江芸芸催促着,“路上要是又看到有人卖桑椹,也买点回来,想吃。”

  张道长起身出门了。

  乐山见人走远了,这才凑过来说道:“公子什么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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