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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郭汜骑着一匹快马,带着辛评的头颅,直奔小平津。
的心中原本充满了期待,以为董相国会像奖励徐荣那样重重地嘉奖他,没想到董相国那原本就阴沉的脸在看到辛评的头颅后,瞬间变得更加愤怒,直接提起那颗人头,狠狠地砸向了郭汜。
郭汜下意识接住了,和那双无神的眼睛正好四目相对。
“一个无名小卒的头也拿来邀功,你什么时候学了朝中那些酒囊饭袋的本事?”董卓的声音充满了失望和愤怒。
郭汜二话不说连忙跪下,董卓一掌几乎将木案拍裂:“你们一个两个打仗前叫得欢,那么有本事,为何不提段宁的头来见?不提袁绍的头来见?”
郭汜立刻道:“请相国再给我五千人,我立刻就去砍下袁绍那厮的头来见您!”
董卓冷哼一声:“你还想要五千人?你是要渡江吗!?”
郭汜闻言犹豫道:“若是要渡江,恐怕得再加三千……”
还没等郭汜说完,董卓便一脚踹了过来。郭汜其实完全有能力避开这一脚,但他却没有选择躲避,而是稳稳受了,强行忍下咽喉泛起的一股血腥。
董卓扫视了他一眼,转过身道:“本相再给你三千人,孟津的军队只是先锋,你若让他们把防御工事修好,就不用回来见本相了。”
郭汜听到董卓的这句话,心中顿时大喜,三千人,再加上自己的六千人,他就有近一万兵了,超过了李傕抵抗白波贼的八千军!
董卓负手走出营帐,帘外连绵不断的西凉军帐一直延伸到视野的尽头。
第140章
“干他娘的倒春寒, 真他娘的冻死个人!”
清晨,河阳津渡口,一名什长被外面的声音吵醒,搓着手来到河边,河边此刻已经站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他使唤一名同乡的年轻步卒去生火,自己也踮着脚向宽阔河水中央眺望。
洛阳以北的三个渡口中,河阳津的距离洛阳最远,水流也是最湍急的。
董卓虽然在河南岸设置了守军,但不可能将防线沿着一整条河岸布置下去,因此他将主要的守备力量都放在了水文条件较好的小平津,那里有整整两万五千人,而河阳津只留了不到三千人。
所以当河阳津的守备军,大清早从临时搭建的茅草屋里走出来,看见河面上隐约出现的船只时,还以为是河内郡的哪个大户人家行船路过,兴致勃勃地招呼大家来河边看。
船逐渐往这边驶来,大家看清了船的轮廓,纷纷发出没有见识的惊叹,唯独那什长有些不大稀罕道:“这算得了什么,我以前在郡中,还见过比这更大的船呢!起码有一万米!”
为了表示长度的夸张,什长伸长了手臂比划。
“俺还见过万万米的呢, 恁咋不说那船比这河还长咧?”
什长睁大眼睛道:“是真的, 从三辅开来的呢, 每年都会过我家门口,上面装满了金玉珍奇, 你没见过,不代表没有!”
“嘿,别听他胡扯,快看,那边是不是还有一艘!”
见没人信他,什长便觉得有些没意思,生火的步卒也不知溜到哪里去了,他冻得实在受不住,趁着屯长都在河边,便独自溜回了茅草屋里避风。
什长是两个月前,才从弘农郡被征召来的,他本来不是想加入光荣的王师的,而是想去投河东那边的白波军。
他们乡里,左邻右舍不少人都去了,听说郭白波军招人,不仅男女不限,而且去了之后,每天都能得两个脸盘大的粟米饼子!
可惜他还没成功渡河,就被官爷抓去,送入了函谷关,和其他被抓壮丁的百姓一起,得了一杆从秦朝传下来的生锈铜戈,就被强行推到了河阳津渡口,吹西北风。
他的那杆铜戈原装的木柄不知是不是淋过雨,上面居然生了一簇平头小菇,因此成为了士兵们竞相争抢的对象,最后他是靠着拳脚功夫才得到了此杆武器的食用权。
铜戈上面的短刃锈得他连碰都不敢碰,其他的武器也大同小异,他并不清楚自己是在防守什么人,他只知道自己是在守卫汉朝的都城,这里离洛阳很近,要是连这里都能有兵乱,那大汉朝基本就要完了。
所以武器好不好并不重要,到时候大汉朝都要完了,他还能守卫什么呢?
他裹着衣服,蹲在墙角,迷迷糊糊地,感觉身上越来越暖和,背部甚至有些热得让人发汗了,他被屋外的阳光照醒,才发现那根本不是日上高头——而是起火了!
他匆忙跑出屋子,房头上搭着的干草在熊熊烈火中冒着浓烟掉到他跟前,差点没烧到他的眉毛,所有人都在喊着“火!火!”,可却没有一个人往河边取水。
因为火就是从河上来的!
“是敌袭!”
有士兵带头组织人拿起弓箭,向火焰投射而来的河水中央射击,可是那些投来火箭的船只离岸边实在太远,他们的箭矢根本够不到这样的距离。
什长见这情况,心道我大汉要完了,丢下手里那杆蘑菇戈,转身就想拔腿开溜,却刚好见到军侯在他后面,追上了一名逃兵,挥刀直接将人砍死。
逃兵倒在地上,什长看清了对方的容貌,是他一路关照的那个小同乡。
军侯转身,和什长四目相对,一支头部带着火绒的羽箭正正落在两人中间,什长急中生智,对军候大声道:“火攻!我们也用火攻!”
孟津和河阳津前后脚遇袭,河阳津的进攻被守军以火攻击退,董卓判断,河阳津的进攻是敌人的疑兵,想率发兵增援孟津,却被手下的谋士李儒劝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