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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会儿,朝朝说:[听见什么?]

  薄朝辞:[雪卿秀的道歉。]

  朝朝:[哦,也就那样,我又不稀罕。]

  [她没必要觉得是她的问题,她朋友其实对我也没恶意,这就单纯地…只是一个意外。]

  [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朝朝说。

  薄朝辞睁开了眼,看向窗外的夜景,眼睫扑闪。

  [是啊,谁也不知道意外什么时候会降临。]她内心喃喃道,[那薄朝辞,你还讨厌她吗?]

  朝朝冷笑:[就讨厌。她不会脸大到以为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吧?交不到的朋友不交就是了,我又不比她差,我也爱玩游戏啊,她想打电竞,我就不能想吗?]

  [就是我好像手残,没有一点天赋。]

  薄朝辞微微摇头:[不可能,绝对不是手残。]

  她们用的是同一具身体,这分明是一双非常适合打电竞的手。

  [那可就奇了怪了,我们不是同一个人吗?天赋怎么会差这么多?]朝朝十分纳闷。

  薄朝辞微微一愣:[你一直觉得我们是同一个人?]

  [难道不是吗?]朝朝认真道,[我们都是薄朝辞,我们都知道对方的记忆,现在又在同一个身体里,我一直觉得,你来到了我的世界时,你就成为了我。]

  [不……等等,你什么时候知道了我的记忆?]薄朝辞捕捉到了重点。

  [你开始接纳这个世界,想起我所有记忆时。]朝朝说。

  薄朝辞:……

  [小朝,好好生活,你上辈子太辛苦啦,就在这个世界幸福快乐地活下去吧,做你想做的事情,不用管我之前说的那些话啦。]朝朝突然间温软细语。

  薄朝辞内心顿时有些不好的预感,[你要去哪?朝朝?]

  [我早说过我不能长久留在这个世界了呀,现在得先走咯。]朝朝笑起来,[不过,说不定我哪一天还会回来看看你……还有妈妈们呢?放心,我也是最近才明白的,我并不算真正意义上地死亡了。]

  薄朝辞:?

  她突然觉得身体一轻,好像有什么东西离开了一般,再呼唤朝朝的名字时,却没有了任何回应。

  薄朝辞彻底呆住。

  良久,她轻轻颤抖了一下,仿佛从一场漫长的梦中醒来,周遭一切声音和色彩逐渐变得清晰,意识回到现实中时,听见了宋绛凌的声音:

  “你是发呆呢?还是睡着了?”

  “……”

  那女人还在说:“神奇,第一次看见人睁着眼睛睡觉的。”

  薄朝辞:“……”她翻了个白眼。

  见人眼中恢复了神采,宋绛凌松了口气,推开车门,“看来是清醒了,下车吧,应该是到你家了,你看看,我没开错路吧?”

  薄朝辞从车内望出去,看见了熟悉的别墅,点了点头,从车里钻出来,“谢谢了。”

  “甭客气,不请我上去坐坐吗?进去喝杯水也行啊。”

  薄朝辞侧头看她一眼,眸中嫌弃揭露无遗:“少看点小说。”

  宋绛凌默了默,“这是最基本的礼貌!”

  “哦,”薄朝辞打开门,“那尊贵的客人,您请?”

  “算了,”宋绛凌摆摆手,“薄妹妹,有机会再见。”

  “……”都说了别这么喊她。

  薄朝辞是真嫌弃。

  回到自己房间后,薄朝辞在电竞椅上坐了好一会儿,黑掉的屏幕映照出她模糊的面孔,她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周围寂静得可怕,黑夜似乎吞噬了一切,哪怕房间里灯光全亮着,也让人感觉孤独。

  沉默了好一会儿,薄朝辞突然张口:“朝朝?”

  果真没有回应。

  薄朝辞垂下头,清晰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半晌,她眨了眨眼,才发现眼前视野不知何时已经模糊。

  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砸在她放在双膝的手上,指尖触到凉意,薄朝辞终于是没忍住,哭出了声音。

  突然,一道熟悉的清冽嗓音在门口响起:“喂,我说薄朝辞,你怎么回事呢?”

  薄朝辞哭声一顿,抬起头来,宋绛凌居然站在她房间门口。

  “……你,怎、怎么,嗝,在这?”她明明是想质问的,但在哭腔的裹挟下,说出口却像在边打哭嗝边撒娇。

  薄朝辞沉默得连悲伤都暂时消散了。

  门口高腰长腿的年轻女人也笑弯了眼,走过来递出一张纸,腔调慵懒:“你刚才心不在焉的,连门都没关,我不得跟上来看看啊?”

  薄朝辞无意识吸了吸鼻子,接过纸巾,“我、我没关门吗?”

  宋绛凌此刻居高临下,看得格外清楚。从年轻女人毛茸茸的发旋到她哭红的双眼,哪怕已经擦拭过,白净的脸蛋上还挂着泪珠。

  格外惹人怜爱。

  但又让人更想狠狠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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