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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那人说完,才恍然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点大了。
换了座位的瞿淮忽的看了过来,金丝眼镜下的眼睛狭长冷漠,若有若无地透着一股死板阴沉。
几人赶紧别开了眼神。
“嘘嘘嘘,小点声,别一会儿被听见了,”
……
“姐姐,口感怎么样?”
元颂今一边烤一边问,边上的盘子里已经堆起来不少烤好的肉片儿了。
卞生烟连连点头,“我家颂今手艺那是没得说。”
等吃的差不多了,元颂今才放下筷子,端起果汁喝了一口,神色犹疑。
“姐姐,今天,弓洪的父母来找我了。”
卞生烟一愣,随即紧张追问道:“他们来找你干什么?”
元颂今抿了抿唇,说:“他们给我钱,希望我能签下谅解书。”
那两个中年人出现在教室门口的时候,他确实愣了一下。
儿子经历了这样的事,他们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20岁。
想方设法凑了40多万块钱,全都打在了一张卡上,低声下气递给元颂今的时候,他没接。
卞生烟一下子就皱起了眉:“钱你没拿吧?”
他们那种家庭,顶多也就拿出来几十万。
这个时候来找元颂今,无非就是为了谅解书的事儿。
下个月他们的案子就会开庭审理,如果能够得到元颂今的谅解书,就能减掉一大部分的刑期。
卞生烟眸色沉了沉。
是她大意了,之前赶走过一次,以为他们消停了,没想到他们又不死心,还直接去学校蹲元颂今。
“没有,我没有同意,也没要他们的钱。”元颂今声音很轻,眼神专注盯着手中的果汁出神:“就是有点心里不是很舒服。”
那对中年夫妻在他面前哭着说快半年没见到他们儿子了,就连过年,弓洪也是在拘押所里呆着,他们只能探望几分钟。
卞生烟抓住他的手,表情严肃:“这种事,你不需要有太高的道德心,拒绝是应该的,你想想他们对你做的那些事,你才是受害者,他们只是受到了应有的处罚而已。”
听到这话,元颂今微微一笑,心情顿时好了很多:“谢谢姐姐,我好受多了。”
卞生烟摸了摸他的脑袋,一脸欣慰。
果然,元颂今还是个孩子,在处理这种事上多少会有点心软,意志摇摆不定,但凡有人跟他哭诉说好话,他就很容易放低了自己的底线。
看来她回头必须要对他多加看管教育,总是对别人仁慈可不行。
必要的时候,最好再多派几个人暗中跟着他,防止在开庭前发生意外。
卞生烟暗自思衬着。
忽然,手机来了消息,她低头去看,就没注意到旁边的元颂今微微勾起的唇角。
“卞总,我们就先走啦。”
团建已接近尾声,这顿饭吃的十分满足,陆陆续续有人过来打招呼离开。
卞生烟坐着,淡淡点头回应,并嘱咐他们路上注意安全。
刚刚那群聚在一起议论的男职员们路过元颂今身边想要开门离开时,最后一个喝的醉醺醺的男人没看清,不小心绊到了元颂今的脚背上,“扑通”一声摔了出去。
然后那一群排好了队伍的人就跟多米诺骨牌一样接连倒下,在门口摔了一堆。
声响很大,卞生烟也是十分惊讶。
后头还没走的职员捂嘴震惊:“这是喝了多少啊?连路都走不稳当了。”
被撞到的人骂骂咧咧的——
“王平海你怎么走的路,我滴妈给我撞的。”
“哎哟我去,刚刚吃的饭都要给我摔出来了……”
哀嚎遍地。
服务员连忙过来将人扶起。
最前面的人摔得最狠,脑袋直接撞上了玻璃门,磕出一个大包来。
元颂今无措地往旁边缩了缩,跟卞生烟靠在一起。
“颂今,你怎么样?”
卞生烟将他搂过来,十分关心刚刚那群人有没有撞到元颂今,毕竟他细皮嫩肉的,稍微磕点碰点就有很明显的淤青。
“我没事姐姐。”元颂今盯着地面,不经意地扭过头来说道:“他们刚刚好像踢到桌腿了。”
卞生烟了然,怪不得能摔成这个样子。
“你们几个有没有哪里摔坏?”
听到老板的问候,几人赶紧摇头摆手,笑呵呵道:“没有的事,卞总放心,一点事都没有!”
见状,卞生烟才说:“要是喝的太多了不方便回家,就找相熟的同事帮忙打个车,别一会儿连家都不知道怎么回了。”
“哈哈哈哈哈卞总放心,我们心里有数。”
几人客套着,然后快速出了烤肉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