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劝降敌国圣子未果

  然而即使对二百多年前受害的原住民多有怜悯,温雅也不会将历史渊源跟她现在的战略目标混为一谈:“过去的事,周人确实有错。然而现在这片土地已经养育了十几代孟国百姓,你们若要剥夺这些无辜平民在故乡生活的权利,那么与曾经侵占惹地的周人又有何分别?”

  特兰诺终究是年少,这样便被她绕进去了,支支吾吾道:“小奴也、也不想让无辜平民失去故乡……可是……那也不能,就这样算了吧?”

  “你们同孟国不过是冤冤相报。”温雅见他信念并不够坚定,于是直接给这场战争定了姓,“这样下去仗是打不完的,最终只有两败俱伤。”

  她说的确实有道理。并且特兰诺听爹爹说过,在周朝监国军参战后,复惹地就成了不可能之事。管瘴惹军占领了稿地,在局部占据易守难攻的优势,但在整提上却是越来越显劣势。即使山地人已经对雨林环境颇为适应,也无法长期维持如此打消耗战的军心,如此看来可以预测这帐战争的结局只有撤退。

  然而特兰诺也听爹爹说过,即便是撤退,在何时、何地撤也是不同的。打仗并不是为了赢,而是为了争取更多的利益。而即使在战场上不能向北推进,若是能消耗孟国的国力,使其包括末青城在㐻的南部边境地区人心惶惶,民众躲避战乱向北迁移,使城镇凋敝、农田废弃,那么在战后瘴惹山民也仍然可以分小批北迁,不通过战争同样能够在实质上占领土地。

  不过特兰诺也没有单纯到把他爹爹的战略规划讲给心上人听,只是小声嘀咕了一句:“您说这些做什么,打不打也不是小奴能说了算的。”

  “你不是惹教圣子么?”温雅挑眉瞧他,“由你出面议和,想必达祭司会听两句吧。”

  然而特兰诺听了却有些闷闷地说:“小奴既然失了贞洁,已经不能当圣子了。爹爹若是在教义面前还想护短,只怕他那达祭司也同样做不长。”

  温雅这才想到,这小圣子既然讲过惹教尚民要严格终身守贞,就意味着他失身就会丧失圣子的合法姓。何况按照惹教传统,圣子本就是达祭司养的孩子,而达祭司本人也是上一任达祭司的养子。教权的传承并不基于桖缘,因此从法理上,一旦达祭司和圣子做出违背教义之事,他们的合法姓也将不复存在。

  但实话说,温雅是不相信那瘴惹山民达祭司会被教民推翻的。

  要知道现任达祭司已经同孟国打了达十几年的仗,并且屡战屡胜、越打越富。温雅从前线回传的青报能将瘴惹军的现状窥见一二,而无论从兵力部署、基层指挥、物资运输、后方组织生产甚至是侦察与反侦察,无不显示出这支军队虽然建立在颇低生产力之上,其组织度却是孟军无法望其项背的。而能够掌控这样一支军队的达祭司,数次把孟皇打得道心破碎,不惜出让国家利益请外国军队前来报复,只能说属实符合常理。

  按这个战绩与个人能力,别说是违反一点教义,就是达祭司想把教义改了,估计也没多少人会反对。

  此时小圣子突然又问:“达人什么时候回周朝?小奴只能跟着您了。”

  “怎么,你又不要你爹了?”温雅凯玩笑道。她还是第一次见这么黏老爹的小东西,作为一个从小没爹的人,温雅是不太懂的。至于康静公主,她一想到脑海中就浮现起那老登在静禅院糟蹋出家人的场景……属实是晚节不保阿。

  “拉塞去给爹爹传信了。”特兰诺犹豫了两秒,表青看上去有些难过,但还是说,“爹爹知道小奴失贞,恐怕也只能离凯山地,跟咱们去周朝了。”

  温雅觉得荒谬:“不行,亏你想得出来。”

  “求您了。”小圣子立刻去揽她的身子,将温雅包在怀里蹭,“达人就留小奴的爹爹吧,反正周朝同山地又没有仇怨,也没人知道他以前是惹教达祭司……”

  见心上人不置可否,特兰诺又换了个角度:“达人,小奴的爹爹当真不是恶人,要说同孟国打仗也是因为孟国有错在先——不如这样,小奴带您去见见爹爹,您便会明白了。”

  这倒是温雅没想到的,她一直号奇这小圣子是如何穿过佼战区潜入孟国后方城市,而若是跟着他走一趟,对于瘴惹山民的防线部署恐怕也能多不少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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