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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背叛她。

  此时天色将暗未暗,整个屋院里一半晚霞一半黑暗的清晰斜落在张琬眼前,那齐颖似乎同坏女人言说什么。

  可惜张琬听不清,只时见着坏女人忽地美目轻笑,如冷月清辉,很淡的笑容,却是张琬很久没有看过的柔美模样。

  越炘说要让一个女人不生气,只要讨得她开心欢笑,那就万事大吉。

  可是现在坏女人却对着旁人言笑,张琬忽然没了观望兴致,更觉如此偷窥行为有失礼仪。

  随即张琬蔫巴巴的离了窗,整个人颓靡的半躺在矮榻,才发觉屋内已经暗的伸手不见五指。

  而当张琬移开目光时,齐颖的面色却逐渐变得极为难堪,眉目间几乎破碎的看着太阴圣女出声:“什么?”

  “她是本圣女的联姻之妻,百年之后的棺椁亦要葬在一处,齐王如今该把心思放在那些封地作乱的不臣之心者,早些扑杀才是正事。”

  “可是张琬背弃圣女,而我就算是诸侯王,将来亦可以不纳妃,难道真就要这般原谅她的不忠?”

  语落,太阴圣女眉目笑意顷刻之间悉数敛净,更是凉薄,宛若一尊冷玉于暗处散发阵阵幽光,却极其残忍的出声:“谁说本圣女会原谅她,这不过惩罚的开始,只是还论不得齐王来评头论足!”

  齐颖看着满眼杀意的太阴圣女,一时没了先前的信心,更觉陌生至极。

  当初的太阴圣女是孤傲的天上冷月,是漠然的冰封幽潭,是锋利的荆棘丛林。

  天上冷月不会因人间万物的死亡伤心,冰封幽潭不会对落水之人给予怜悯,而荆棘丛林更不会对闯入者动容,只会漠然睥睨一切的消亡,太阴圣女就该是如此的存在。

  可现下,齐颖发现自己竟然可以激怒太阴圣女,又或者说是张琬才对。

  张琬的辜负,让美玉冷月变得扭曲,让冰封幽潭变得激荡,连荆棘丛林都受到折损,流淌着无法言说的哀伤。

  齐颖心间震撼难平,却知自己根基不稳,若是强求,恐怕往后连见面都难,只得应:“抱歉,方才本王失态了。”

  语毕,齐颖见太阴圣女冷漠依旧,不敢逗留,只得离身,心间恨不得亲手将那张琬斩杀!

  她怎么可以玷污不知情爱的太阴圣女,实在该死!

  月夜蝉鸣,银灯飞蛾,堂屋内里巫史备膳退离,张琬坐在一旁进食,脑袋里早就没有哄坏女人开心的心思。

  张琬小口尝着软糯肉丸,忽然觉得没有那么好吃,转而又尝鸡翅,好像也失了美味。

  如此每样浅尝辄止,张琬小半碗米饭都没见底,便放下碗筷,饮着茶水,等待坏女人用完膳,再一如往常,各自回房。

  只见坏女人进食慢条斯理,美目低垂,纤纤玉手握着汤匙尝着羹汤,姿态美观大气,堪称秀色可餐。

  这样一个人凭借美丽皮囊就能俘获无数人的仰慕,更何况坏女人的心思手段,齐颖沉迷其间,情有可原。

  上回齐颖被坏女人闭门不见,竟然都能回心转意,可见真是被迷的神魂颠倒。

  只是张琬困惑为什么前世坏女人嫁给皇长女张妤,如今却跟齐颖走的亲近。

  这么一恍神,张琬并没有注意自己的探究目光,已经是明目张胆的偷窥。

  秦婵抬眸迎上少女直勾勾视线,暗想她倒是生的一幅纯善无辜模样,心间更是不悦,低沉道:“有事?”

  先前齐颖的话说出心间最是憎恨处,方才情绪翻涌,以至于现下都有些迁怒少女。

  不过想到少女本就是背弃自己的罪魁祸首,秦婵突然很是理直气壮。

  张琬被这冰冷清幽声音激灵的耳朵一颤,心思回笼,视线落向坏女人如沉玉璧月般面容,欲言又止的摇头应:“没、没事。”

  质问么,自己有什么理由呢?

  两人虽是联姻关系,可张琬觉得自己更像下属,哪里能去查坏女人外面的奸情。

  关心么,张琬觉得自己更没有立场,多次毁婚不成,现在还被拿捏着性命呢。

  原本张琬以为自己背信弃义弄得坏女人心情沉闷不悦,可今日见她对齐颖莞尔一笑,才知自己想太多。

  坏女人怎么可能因为自己而闷闷不乐,她就是故意对自己冷脸罢了。

  如此一想,张琬突然期望齐颖能让坏女人心情愉悦,兴许自己能躲过一劫呢。

  秦婵目光却一瞬不曾移开,打量着少女过于娇俏面颊,就像舒展花团,最后停留在她那被茶水浸染的樱唇,像极甜腻饱满的浆果,半晌,冷静的移开视线,淡淡道:“莫非身子不舒服才吃不下吗?”

  张琬本以为坏女人不会再多说,颇为意外的眨眼看着她那清冷玉白面颊,蛾眉微蹙,好似不太高兴的样子,连忙解释的应:“没有,可能今日不饿吧。”

  自从上回坏女人气的离开亲王府,这还是两人第一次有来有回的说上两句话呢!

  看来坏女人因为齐颖前来心情不错,连带对自己都稍微宽和不少。

  可此时的秦婵,其实只是在想少女太过病弱。

  虽然心里介怀少女的背弃,但是秦婵已经从竹册帛书中找到少女偿还自己的方式。

  说来,两人的联姻关系就足够要求少女做很多取悦自己的事。

  只是少女有些过于笨拙,秦婵觉得自己提前教教她,非常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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