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100

得沉默下来,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

  快要走到岔路口时,她突然冷不丁地说:“其实老夫人说错了,我压根就没有在等兰平。其实我心里想过千八百遍,回我的兰陵,重新嫁人好了。”

  “反正也是他先说话不算数,我说不定能找个更英俊、更温柔、更体贴的男人,毕竟我年轻的时候也是当地响当当的美人呢。”

  江新月没想到她不是在为老夫人抱不平,很快又好奇起来:“那为什么还等到了今天?”

  说实话,就算是她都未必能为了裴延年,将自己永远活在过去的时光中。

  “因为他对我太好了,我还没遇上对我这么好的人。”张氏说话的时候突然笑了,往日泼辣精明的眉眼变得柔和下来,含泪的眼中还带着少女时的娇羞。

  “兰平真的很好,对我好,对琦月也好。”她骄傲地挺起胸膛,身后是灿灿星光,神采飞扬,“延年对你好吧,我和你说,我的兰平也丝毫不差!”

  她的兰平,永远留在最爱她的那一年。所以余生,要怎么样才能去释怀?

  张晚吟的眼尾已经出现了细纹,眼神却明亮如初。

  “所以呀,要珍惜眼前人。”

  第95章

  095

  珍惜眼前人。

  江新月反反复复将这五个字低低念着, 心里有了些不一样的感觉。

  她看着二嫂洒脱离开的背影,忽然想到了那些零零碎碎的传闻,所有人对张氏的评价都绕不开一点——她同裴家二郎感情是真的好。

  哪怕过去了这么多年, 张晚吟在提起自己的夫君时,仍旧能骄傲地对所有人说:“我的兰平也丝毫不差。”

  要得到多少的爱, 才能抵御的时间的消磨?

  江新月其实很疑惑, 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得?所谓的感情又到底是什么东西?

  用一辈子的时间不停地去缅怀,去回忆。或许在裴兰平战死的那一刻, 那个勇敢到远嫁千里的张晚吟也跟着去了。

  留在人间的是, 裴家二郎的遗孀——张氏。

  江新月设身处地地想了想, 如果她是张晚吟的话, 会做到这一步吗?

  大概率是不会的。

  这倒不是说, 她真的对裴延年没有一点感情, 而是完全没有办法想象她可以为了一个人做到这种程度。

  当然如果是自己出了事,她不知道裴延年会不会像这般等着她。

  但是她想,最好还是不要了, 她没有办法去回应这样的情深义重。

  想到这里, 她又忍不住去想裴延年, 不知道他在汾州过怎么样?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接到京城的来信时会不会提前回来?

  她其实更想和他说,他其实才是彻头彻尾的骗子。要是早知道镇国公府这么危险, 她说什么都不会嫁过来。不过要是不嫁过来的话, 说不准她现在还留在江家,和江家的那些人掰扯。

  百毒之虫死而不僵。

  就等着看上面的那位到底什么时候对江家出手。

  ——

  江新月估计得没有错,宫里很快就知道了镇国公府的事。在捉拿周嬷嬷的第三日,顾君珩就奉了圣上的命令带人走。

  这是江新月同顾君珩的第一次见面。

  就算是奉命行事来抓人, 顾君珩衣着仍旧很是高调。金质玉章的头冠,赭红色的缂丝锦衣, 肩膀和胸前盘踞的猛兽栩栩如生,都快要从锦衣上跑出来。他的腰间挂着香囊玉佩,全身最低调的就是脚上用鹿皮做成的皂靴,简直比姑娘家还要讲究。

  偏偏他五官极为精致,身上没有一丝脂粉气,只让人觉得富贵逼人又洒脱不羁。

  见老夫人时他还端着几分正经,出来时他朝着江新月眨眨眼,调侃地叫了一声“小嫂子”。

  江新月顿时被他这个称呼雷得不轻,浑身都起了层鸡皮疙瘩,“你认识我?”

  “延年没对你提过我?不应该啊。”顾君珩懒洋洋地侧靠在身旁的柱子上,“当初还是我调查到你和徐宴礼是表兄妹的事?”

  “当初?当初是什么时候?”

  “差不多九十月?记不得大清楚了,是他才回京城的那段时间。他找我做个中间人,同你表哥见上一面。”

  啧啧啧,两个人对上时,他手心都攥着一把汗,生怕直接动手把场子砸了。

  江新月没想过中间还有这么一出,挑着眉问道:“所以他一开始就知道我的身份?”

  “应该是吧。”顾君珩摸了摸自己的下颌。

  江新月回忆起刚开始见到裴三时,一本正经地告诉自己是怀远侯府丫鬟的场面,都想要挖个坑给自己埋进去。感情裴延年早就知道了自己身份,一直没有戳穿。

  “对了,徐宴礼真的去了嘉应城?这可算不上什么好去处。”

  正说着话,顾君珩脸色突然一变,急急忙忙道:“我这边还有点事,就先走了。要是你有什么事要解决,直接让砚青找我就成。”

  甚至还没有说完话,他就朝着外面走去。

  江新月正觉得奇怪,就听见身后的喝止声—— “顾君珩!你给我站住!”

 &

上一页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