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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凑到嘴边抿了口:“不聊她了,浪费大号春。光,这粥味道有点咸,下次少放点盐。”

  印芸竹倒吸一口凉气,准备夺过碗,谁知对方似乎早有预谋,不怕烫地拢进怀里,笑起来时眉眼弯弯。

  “好芸芸,又不是嫌弃你,只是我身为病患,总会更金贵一点是不是?”

  见她振振有词,印芸竹反驳:“那下回你做,省得我劳心劳力还被嫌弃。”

  连生气时的样子也是可爱的,埋怨的话含在嘴里,让对面的人不禁好奇,到底在乌拉乌拉讲些什么。

  江梦合摊手,满脸委屈:“芸芸,我就没下过几次厨房,哪有你做的好吃?”

  她高中那会儿还要仰仗家里,过着吃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幸亏郑欣悦家里多有接济,否则恐怕捱不过毕业。

  “少得了便宜卖乖。”印芸竹坐下,夹起鱼排津津有味地吃着。

  两人暂且忘记外界的纷争,比如以匿名发给赵贞芳的举报邮件

  而蒋诗韵直至被公司冷处理,也没等到她们的回复,索性鱼死网破把这些年娱乐圈得罪过的人的私生活通通发出来,其中最顶上的就是江梦合。

  只不过没人相信,哪怕那群捕风捉影的媒体,也认为立业再成家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根本没有大肆宣扬此事。

  *

  入夜,月色挂上梢头,丛丛茂密的树影落在墙上,和被白布帘遮挡的昏黄窗户交融。

  这是一家城郊的诊所,哪怕泉城再繁华迷眼,仍然有日光照不到的阴暗角落。剥落的墙皮掉在地上,湿滑黏腻的深绿苔藓从细缝中钻出来。

  屋内的墙顶处安装着摇头电风扇,灰尘与蛛丝顺着外网的缝隙飘荡。一女孩撩开帘子走进来,盯着靠墙简陋的折叠床,战战兢兢道。

  “要在这里……吗?”她打量周围,生出拔腿逃离的念头。

  阴影笼罩在面前,转身就见男人身穿白大褂,正慢条斯理戴上手套,声音隔着口罩略有些发闷。

  “赵小姐,躺好。”

  这时,一位护士模样的人开门,鬼鬼切切拎着药箱,放在床头柜上。她风尘仆仆,额角沁着细密的汗。

  “来的时候没被人发现吧?”男人睨着她,打开设备箱,从里面掏出手术刀和注射针。

  “没有,尹院长特意吩咐,我还绕了远路呢平……”

  护士又蹲下身子,从抽屉掏出一瓶度数高的白酒,在磨损严重的桌边来回磕碰,直到瓶盖掉落。

  男医生拿过来,随意浇在手术刀上,淅淅沥沥朝灰石地上洇着深色水渍,空气中弥漫令人头晕目眩的醺味。

  泛黄的灯泡下,十公分的银针尖端令人胆寒。女孩攥住身下的白床单,瑟瑟发。抖。

  她终于忍不住,声音带着哭腔:“医,医生,我后悔了,我不想献了,我想回家……”

  在私立学校里,身边的朋友非富即贵,尤其是后桌讨人厌的班长,回回炫耀家里给她买的新款手表,一块抵得上普通家庭一年的收入。

  尽管她家境不差,仍然馋得紧。借两位家长的钱凑不齐后,索性走上歪门邪道。一次放学途中,偶然进入街角的公共厕所,里间的门用潦草的笔迹写着腺体交易。

  二十万足够了,她不贪心。况且成年以前,腺体还没完全发育,万一分化成B,腺体萎缩浪费,还不如献出去挣一。大笔钱。

  迅速和对面联络交易时间与地点,简单体检并填写表单后,她顺利和人接头。只是这样简陋的诊所,实在令人难以信服。

  此时此刻,害怕恐惧占据贪。婪,她退缩了。

  见女孩起身要走,护士连忙蹲下身子,抚摸对方的手背安慰。

  “献腺体只是个简单的小手术,我知道你没动过刀,害怕时难免的,到时候我们打麻醉药,你躺床上睡一觉就好,”她声音轻细,让人逐渐放下防备,“不碍事的,和拔牙差不多。”

  护士转而握住她的指腹:“事后的钱我们会一分不少给你,就算不要这些,你就当献爱心,想想那么多腺体残缺的孩子,她们生来因腺体压迫无法和常人一样……”

  越是吹得天花乱坠,女孩越害怕,正当她打算挣脱对方的手时,指腹忽地感到一股刺痛。

  男医生冷漠看着床上的人陷入沉睡,皱起眉头:“难搞,速战速决吧。”

  “还不是得靠我,”护士转头笑道,“又能大发一笔。”

  尹书华给的钱是一万,加上租借场地和廉价的医疗设备,他们中饱私囊不少,兜兜转转到女孩手里的,只有可怜的两千而已。

  一次次践踏底线,行走在法律边缘,团队从最初的胆战心惊到麻木不仁,甚至有说有笑地提前庆祝。

  直到门被猛力踹开,一群穿警服的人忽地闯进来。

  为首的人从口袋掏出证件。

  “联合工会附属警员,依法办案,两位跟我们走一趟吧。”

  尹书华从失踪到被捕,历经一个多月,阴暗的一面全部被公之于众,一时间媒体震荡,曾经和她交好合作的单位纷纷被查,包括近两年来牵扯到的几桩命案。

  印芸竹躺在床上,不放过报纸的任何一个角落,只觉得毛骨悚然。

  一想到自己曾和那个亡命之徒打过照面,她不寒而栗,连卫生间淋浴声停下的动静也没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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