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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秀色小心翼翼问:“那东西多吗?”

  “怕了?”

  李秀色摇头,这一回夸得很真心:“怎么会!世子不是在吗?”

  颜元今果然也受用得很:“你知道便好。”

  李秀色低头瞧瞧自己的腰,再瞥了瞥将她圈在里面的那一双手臂。他二人同乘马,他不说话,她便又觉得有些不自在,但似乎没在院中那般紧张和尴尬,想了想,寻了个话题道:“世子,我之前早便好奇了,你的功夫是怎么这么厉害的?轻功也好,捉僵时也好,就好像没有你打不过的。”

  从前她倒贴时便知这厮神秘叵测极难亲近,也极少与人提及自己私事,好奇许久也没胆子问过。眼下问出口,果然听见广陵王世子轻啧一声:“好奇我?”

  “……”

  李秀色刚想说算了我不问了,又听他懒洋洋道:“小时候被人欺凌过一次,气不过,找了个师傅,随便学了学,就这么厉害了。”

  李秀色听着便忍不住抽了下嘴角:“随便学学?”

  小郎君毫不谦虚:“许是本世子聪慧,虽是师傅领进门,但往后的所有都是我自己悟的。”

  李秀色不由好奇:“那您师傅呢?”

  “死了。”

  李秀色一愣:“死了?”

  她问出口便下意识有些后悔,唯恐提及旁人的伤心事。

  却听颜元今“嗯”了一声,像是回忆起什么,而后开口道:“有一年他为救我被僵尸咬了,后来化了僵,被我亲手杀了。”

  李秀色一怔。

  夜中起雾,她坐在他前方,听得他语气毫无停顿,若无其事,似乎根本听不出任何情绪波澜。这骚包开口的话这般令人惊骇,他却就好像在说“今晚天气不错”一般自然。

  她貌似知道他为何这般痛恨僵尸了,从往日的一桩桩他逐渐显露的秘密看来,他确实是应该讨厌那类东西的。

  李秀色本该将这个世子朝最坏的方向去想,比如像他自己说的“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师傅”,什么样的人才能这般风轻云淡理直气壮地说出这番话?可她却不知为何,此刻却根本无法朝那方面去想,反而心中涌现了一股异样的情绪,如同当日在幻境中第一次见到缩小的广陵王世子那般。

  她想了想,开口道:“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广陵王世子笑了:“竟没料想你这般从容,为何不问我怎么这般狠毒?”

  他一向有自知之明,说这话时都已经习惯性地用最恶劣的语气去描述自己,却不想却听面前的小娘子摇了摇头,小声道:“都过去了,世子。”

  她破天荒地没顺从他所说的“恶毒”两字,明明她最是怕他。

  颜元今心头仿佛有什么东西漏掉了半拍,眼睫无声地颤了一颤。

  李秀色这边却早已跳过了这个话题,她脑子里回想着幻境中的他,还是忍不住又道:“世子,那些欺凌你的孩童,都是些什么人?”

  照理来说,瞧这骚包走街过巷时那股人人闻风丧胆的气派,能养成这般不可一世又目中无人的骄矜性子,应当是从小被人宠着,含着金汤匙,无比金尊玉贵地长大的。当日在皇后面前,她便瞧出一国之母都那般宠爱他,这样的人,怎么还曾被人欺凌?

  颜元今本不想答,但见她好奇,还是道:“忘了,名不见经传的一些官家子弟?”

  他简单回想了下:“幼时无人教他们身份尊卑,骑到我头上来,恰巧本世子自己的事也只愿自己动手解决,家里人不知道,待我学成了点拳脚,便回去一个个找来收拾了。”

  他说的这般轻松,李秀色脑海里忽然冒出孩童模样的受了气的小世子一个个闯进别人府里打人的画面,便有些忍俊不禁。

  “打得好!那您把他们都打了一顿,他们以后见着你不得绕道走?”

  “没机会再见着我。”广陵王世子轻嗤一声:“事情不知怎么传到了我家那位王爷耳里,那几个小官举家上下都被收拾出都城了。”

  又“啊”了一声,想起什么似的:“还有知道我眼睛失血变红的那几个,没等他们传谣出来,嗓子便都已经哑了。”

  “……”

  他说得这般轻巧,李秀色却是直冒冷汗。

  她一方面感慨别看这世子与他爹似乎很不对头,但广陵王颜安貌似很是在意他;一方面又心道,不愧是父子,上次远远一瞧,见那广陵王风度清雅,好么,合着私下里却是为了儿子直接将旁人弄哑作毒,如出一格的心狠手辣!

  思及此,已经撞破了许多广陵王世子私事的她不由得越想越心虚,背后也越来越发凉。

  忍不住掷地有声道:“世子!你放心!你每逢十五变身,每逢失血眼红,亲手杀了师傅,这些我都不会同旁人说的。”

  颜元今:?

  他呵道:“本世子素来只相信死人或者哑巴,从不对伶牙俐齿的活人放心。”

  “……”

  李秀色一哆嗦。

  她忍不住左右看看,上下看看,心中焦急小桃花怎么还没出了这条街,这世子这般闲庭信步让它慢腾腾挪是什么意思,就不能跑起来么!

  他一点也不急,她也不敢多说,更不敢回归方才的话题,只得又状似随意说起道:“对了世子!过几日便是乔姐姐生辰了,你给她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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