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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自己手中的飒踏,回忆着不久前他、丘岿与那灰绿版本的“花溪”之间发生的对话——

  岳莫隐从来没有尝试过在有着其他人的场合召请丘岿,所以他并不清楚被召请出来的人会不会被其他人观测到。

  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个非常冒险的事情。

  但他依然决定这么做了。

  将心比心,如果他在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场决战之前死得不明不白,也一定会希望有朝一日得知当年事情的真相。

  带着抓住自己右小臂的飒踏死不放手的灰绿“花溪”来到一个相对合适的位置后,岳莫隐发动了系统的召请。

  果不其然,丘岿身形刚一影绰地出现便引起了在场这些水平普遍较高的谭家斩妖人的注意。

  但在看到灰绿“花溪”的存在后,他们又默不作声地将头转了回去。

  尽管已经多次跟这只“有利”于斩妖人的妖兽相安无事地打了交道,但在多年系统训练的熏陶之下,他们依然选择与它保持距离。

  等到周围的环境重归平静,岳莫隐便对灰绿“花溪”说:“只要你告诉我,你在拿走它的时候看到了什么场景,那等我死后,你能不能把它拿回去就全看你的本事。”

  “你,能,保证?”灰绿“花溪”小幅地歪过了头,堪称涣散的瞳孔流露出了显而易见的怀疑。

  “无论我怎么保证,人世间的变量因素都超乎你的想象。”岳莫隐没有选择哄骗或者欺诈,反而是以一种开诚布公的态度对灰绿“花溪”说,“既然你已经开始跟人打交道,那么就要学会接受和认识人类的规则。”

  “就比如,在人类的社会中,不告自取视为偷。”

  “既然偷来的东西,那么就要接受被别人偷走的结局。”

  听岳莫隐这么说,灰绿“花溪”明显焦虑和愤怒了起来。

  它浑身那细碎的铠甲开始震颤游移,逐步拼凑出一种极具攻击性的犄角样子。

  “作为飒踏的主人,我当时没有听到你的请求。”就在这时,终于完成了召请流程的丘岿开了口,“麻烦你再问一次吧。”

  宛如听到从九天之外传来的雷鸣,灰绿“花溪”的气势一下子就减弱了下去。

  半晌后,她缓缓开了口,用着略显前言不搭后语的句子断断续续地讲出了她当时的所见所闻——

  待到灰绿“花溪”完成了它的讲述,之前还算热络的角落一下子变得安静了下去。

  旁听的岳莫隐虽然听得有些不得其要领,但作为事件的亲历者,丘岿显然已经拼凑出了自己暴死的真相。

  “谢谢你愿意把这些内容如实告知。”他长出一口气,淡淡道,“也谢谢你替我保存了劫化生。”

  有丘岿这一句话,灰绿“花溪”过去那“不告自取”的行为就变得正当化了起来。

  岳莫隐怎么可能听不懂丘岿的言下之意。

  “既然丘岿都这么说了,那我刚刚所说的内容也同样起效。”他重复了一遍之前自己说过的内容,“等到我死后,你能不能把它拿回去,全看你的本事。”

  灰绿“花溪”点点头。

  对于活得过人类这件事,它还是很有信心的。

  感受到灰绿“花溪”心情的变化,岳莫隐突然一本正经地说:“不过说实话,以你现在这个状态,花溪都更有可能比你得到它。”

  灰绿“花溪”又立刻紧张了起来,左右手加起来十四根手指再次死死地拽住了飒踏·劫化生。

  立在一边的丘岿觉得岳莫隐的举动好像是在欺负小孩。

  好言好语地送灰绿“花溪”离开了这里,丘岿轻叹着感慨:“真没想到它居然活到了现在,甚至还……”

  虽然表面上十分平静,可后半句的感慨他是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那是我应该解决的事了。”岳莫隐当然知道丘岿想要表达什么,便主动解围道,“当然,也不保证能完全解决得了,尽量。”

  换成是其他人,丘岿多少得宽慰一句“倒也不必如此有压力”之类的内容,但面对岳莫隐,他觉得这种话就显得矫情又多余了。

  就像调侃大学一起打球的兄弟那样,岳莫隐突然拿腔拿调道:“秉承丘将臻训,弭妖肃世,百无禁忌。”

  原本还略有伤感的丘岿突然平地顿了一下,然后主动解除了召请。

  就在对方身影消散之前,岳莫隐似乎看到了丘岿比划了一个国际友好手势。

  明明见识到如今的世界也没多久,偏偏好的不学,坏的一学一个准。

  现在自己得想办法安抚一下,那只一定会开始七想八想的卡皮巴拉了——

  “下一班接运车应该马上到了,我们走吧。”把岳莫隐手中已经喝空的易拉罐拿了过来放入了靠近自己椅子那侧的垃圾桶内,谭盛风主动将话题扯了开去。

  平心而论,如果不是对谭盛风有着长足的了解,岳莫隐必然察觉不到对方在见到自己后产生的那微乎其微的情绪波动。

  看着站起身立在夕阳之中的谭盛风,岳莫隐柔声道:“等事情结束,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

  “我知道的。”谭盛风回了一个非常温暖的笑容,“我信你。”

  理论上,这是岳莫隐此时能获得的最好的回答。

  可不知为什么,他想听到的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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