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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门后,平方数本就不大的房间内,只见钱行之修/长的身体正仰躺再他那张小床上,深灰色的亚麻衬衫衣摆卷起,露出一截精壮的腰线。

  最要命的是那件盖在脸上的白T恤——分明是沈离昨晚亲手洗净的,此刻却松松垮垮搭在钱行之英挺的鼻梁上,随着呼吸轻轻翕动。

  而这人听见门声的响动,亦没有任何做错事的表现,只是不急不缓地掀开面上遮住脸的衣服,微阖的那双桃花眼,淡淡地瞥了眼沈离,晦暗的。

  “你洗完了?”问了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嗯。”沈离礼貌回应,下一秒便将吹风机的插销插入了插座,仿佛根本没注意到那件衣服。

  钱行之也没有多说,径直去了浴室,关上了门。

  那件衣服便被丢在枕头上,没人在意一般。

  沈离突出青色血管的手腕绷紧又松开,大概吹完了头发,便拿出IPad开始办公。

  打开周育霖发来的文件再次核对数据,确认正确无误后,出门找小陈要来了手机,在邮箱倒腾了好久,终于将文件发送出去。

  坐在吧台里的黑影里躲着,给赵荣去了个电话。

  赵荣没接,遂又给林洁打了过去——如果沈离没有记错,今天白天林洁应该是休息,顺便送耿丘丘去报道,晚上还要上班。

  仍没人接,应该也在上班。

  于是沈离只能先回复了耿丘丘的消息,再问候了母亲,将所有人的信息答复完毕之后,顺便看了眼周育霖今早发来的道歉:

  [周育霖]:【抱歉昨晚手机自动关机,电话还没打完】

  [周育霖]:【其实还是有些话想跟你说】

  沈离叹了口气,闭了下眼。

  按理说周育霖帮他找好了台阶,他也确实应该顺竿儿下来,但不知怎的,沈离还是左滑了聊天界面,没有回复。

  手指轻点置顶界面的那枚小铜钱,聊天界面还是停留在几天前。

  钱行之那只傻狗的头像,就是他们之前的狗铜钱。

  再久违地点开这人的朋友圈,背景墙是纯黑的黑色,黑色下面则是一条极有边界感的:

  ——仅对朋友展示最近一个月的内容——

  不知从何时开始,钱行之不爱发朋友圈了。

  沈离眯起眼睛,指尖又在那片黑色上停留了良久,终于回到和钱行之的聊天界面上。

  想了半天。

  沈离还是将七年前删掉了的昵称备注,改回了“行之”。

  从“资料设置”的界面划回聊天页,便见“对方正在输入”的状态,显示在对话的上方。

  而这状态只持续了2秒,钱行之的消息就发了过来:

  [行之]:【你去哪了】

  沈离:……

  沈离刚要打字,“吧台”二字只输入了不完整的拼音,钱行之的下两条消息就又发了过来:

  [行之]:【我洗完了】

  [行之]:【今晚做么】

  生硬冷淡得像是在问他,今晚加不加班。

  沈离眯起眼睛,面无表情地愣了个神,将原有的拼音全部删掉,潦草而漠然地回复了个

  “等我回去”,便按灭了手机。

  上楼回屋时。

  水晶吊灯在白墙投下触须状的光斑,导演们小声讨论着补录的事宜,而客厅里又传来了柯久久“Uno”的欢呼声,遥远得便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喧嚣一般。

  沈离握着手机,不可抑制地回想那段刚与钱行之发生的聊天,只觉那种疏离又隐秘的聊天方式,有点像是七年前快要离婚时,每次イ故爱之前才会发生的对话。

  然而仔细一想,却又不全然。

  那里面分明还掺了点更久远的生涩,就像他们第一次发生关系前的那种试探。

  ……

  礼貌至极,又不全然礼貌。

  否则钱行之应当也不至于将他的衣服盖在脸上,像个变态一样。

  放肆冒昧,却又不全然放肆。

  否则放在婚内,以这人的秉性德行,此时会盖在脸上的,可能就是更贴身私密的衣物,而不是T恤了。

  沈离的眸光黯然,回到房间时,钱行之刚拖完地,顺便在打理落地窗前的软毛地毯。

  见沈离进来,便面无表情瞥开眼,也此地无银三百两一般,踹倒了只行李箱放在那地毯上,那意思好像是说——

  只是普通地打扫清理,主要是因为爱干净,不是用来做的。

  想来也合理。

  节目组的地盘也不是自己家,对着落地窗做是不可能的。

  沈离面无表情地关了门,落了锁,只淡淡地瞥了眼钱行之,便稍有几分局促地又进了卫生间。

  其实也没什么好洗的,刚刚洗澡的时候都已经洗过了,现在无非就是洗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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