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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头的,里面什么料子什么颜色都有,能用来做小手工。但也不是所有客人都愿意要这个小便宜,角落攒了一堆,所以江济堂问了,她就给了一大袋子。
回去后他打开瞧了瞧,那些漂亮的布料给的少,也小,最多能做个小荷包和鞋面,但有些不太受的纯色布料就给得多,也大,最大的都能做件小孩上衣。
这些东西他里里外外检查,有后世标签和符号的,不是剪掉,就是涂抹成别的。
三轮车也仔细擦洗过,先竖着把缝纫机和底下的脚踩桌子一起放进去,另一边刚好放樟木箱子。
樟木的箱子仔细擦洗晾晒,然后装入两床被子和四件套,四件套上面叠放着牡丹花毯子,在上面是两套工装和大衣,最后还有一些空间,就放入布料、针线、剪刀、水果糖、手套、雪花膏等零碎。
一个嫁妆箱子装的满满当当。
其他生活用品和搪瓷杯一起放在搪瓷盆里,而搪瓷盆、红糖罐子和暖壶一起放在樟木箱子上面。
还有两个枕头和一大袋碎布放不下,就放在最上面。
“一辆小三轮就装完了。”一套嫁妆可能就是那个年代一个女人一生的缩影。
趁着还有时间,江济堂选择了结单。
不一会儿,他连着装满东西的三轮车出现在曲溪村的村口。村口的大槐树下坐着一群缝衣服的老娘,他一出现,这些视线就和聚光灯一样瞄准了他。
“后生,你哪儿来的?”
“陈喜旺知青在这儿吧?”江济堂笑着给几个大娘递过去几粒糖花生,“我是受他父亲战友所托,来送东西的。”
几个大娘快速对视一眼,手里抓着滚了一层白糖的糖花生:“这些都是阿旺知青的?暖壶也是?那个缝纫机也是?”
“都是,不知道陈喜旺知青在哪儿,两位大娘方便带路吗?”
“方便。”大娘拿了他的糖花生,自然好说话,而且她们也想瞧瞧热闹。
这个一看就是城里来的白净后生载着这么多东西过来,显而易见这些就是阿旺知青置办的嫁妆。哪怕木头箱子里空空的,有这一台缝纫机,就强过村里所有小闺女。
别说缝纫机,就是陪暖壶的都不多见,这得工业票。
前段时间阿旺知青和刘嫂子家的大河议亲的事全村都知道,好些人还说刘嫂子傻,隔壁村子支书家的闺女陪嫁三十六条腿(床、柜子、桌子、凳子等),不比孤女的阿旺知青好?哪怕不说那些克亲的话,娶个孤女,以后连个帮衬都没有。
没想到嘞,这阿旺知青还有这背景呢,果然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从村口到知青安置点有段距离,路上他们遇上很多干完活回来的村里人。
不知道是因为村里没啥热闹看,所以大家都爱凑热闹,还是因为天生热情,就喜欢盯着陌生人,他们这队伍走一路壮大一路,到知青点的时候,三轮车的后面已经跟上了三十多号人。
被告知来嫁妆的陈喜旺都吓了一跳。
“这个,大娘大叔,谢谢你们带路,不过这些东西还是我自己来搬吧。”车才进了知青点,大娘大叔们就上手摸大孙子一样的摸车子和缝纫机,把江济堂都看愣了。
大娘大叔倒也没什么坏心,就是有坏心,众目睽睽的也不敢真的伸手,人家知青是真敢告公安的。
他们就是心痒手痒,想摸摸这金贵的缝纫机,再摸摸这个三轮车。
别说江济堂,就是陈喜旺都看傻了。后来她回过神,这搞不好是她嫁妆,可不能弄坏了。
但她是年轻人,脸皮子薄,不知道怎么回绝这些热情的大娘大叔,还是她未来婆婆挤进来,把人都推出知青院子,她才松了一口气。
脸庞圆润的刘大娘做完事就走了,一点没有留下来参观未来儿媳嫁妆的意思。
知青点的女青年过来帮忙搬运东西,她们小心翼翼把缝纫机搬进去,又出三人抬着颇具份量的樟木箱子进屋,还有那一搪瓷盆的东西,两个蓬松的大枕头,和黑色垃圾袋装的碎布。
“这呢,这个放哪儿?就这里?”江济堂掏出一条车锁。
“这个车子也是?”院子外还不肯散去的村里人倒吸一口气,乖乖,陪嫁一台缝纫机一辆车,这是娶了个金娃娃吧?
这车可比自行车还好,带车斗,能运送东西,还能运送人呢。
在众人的视线中,江济堂把车后轮给锁了,然后把钥匙交给陈喜旺。陈喜旺拿着钥匙不知所措,她有一堆问题,但当着这么多人实在不好问。
就十块钱,怎么能置办这么多东西?
她又不是没出过村子,十块钱最多买下那一搪瓷盆的东西,还不包括搪瓷盆,更不会包括暖壶、樟木箱子和里面的东西、缝纫机、三轮车。
别说十块,一百块都不够用,怎么也得三百,还要许多工业票和特殊票。
她就出了十块,那别的钱是不是都是父亲战友贴补的?她怎么拿得安心?
江济堂已经看明白陈喜旺的疑问,但这事儿他也解释不了,还是默认父亲战友补贴吧,从事实上讲,也确实是系统帮了她一把。
这个时代对烈士遗孤的关注还是略有不足,才会出现陈喜旺被抢夺抚恤金和房产,甚至被虐待的事。
“陈知青,托我送东西的人还说了,樟木箱子里还有一包喜糖,希望你往后的日子也和糖一样,甜甜蜜蜜。”
“谢谢你,也谢谢叔叔。”陈喜旺的眼圈微红,她心里已经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