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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赤练快气死了,她一下挥拳过去,正被人稳稳接住。
她不信邪,又一脚踢了过去,又被人敏捷避开。
她只好瞪着他:“我决定不跟你组队了,谁知道你会不会又发神经,我生气了!不跟你一起了!”
聂云间捏人手腕的力道一紧。
“你必须跟我一起。”
不等封赤练再说话,院子外传来许衡之带着焦急的声音:“请问小师兄封赤练在您院子吗——”
即便距离很远,也准确地传达进来,甚至用上了灵力,可见声音主人的焦急。
封赤练当即甩开聂云间走了出去:“怎么了师姐?”
许衡之像是匆匆忙忙跑来,她语速也很快:“师妹,不知组队一事你是否与小师兄谈拢?三福秘境提前开启,还有一刻钟就要开了。”
她马上要接话,这时聂云间走了上来,将人提起放在自己身后。
“我自是与你们一起的。”
得了准话的许衡之松了一口气:“如此甚好,还请小师兄见谅,我浏览各队伍名字未曾看见小师兄,便擅自将小师兄纳入我们队伍交了上去。”
聂云间应:“无事,本就要一起。”
“那我先行一步。”许是真的很急,许衡之没注意到封赤练的异样便飞身离开。
封赤练:……
“为什么我的师姐这么听你的话?”
聂云间没有理会,他在院子周围设下防护术法后,不顾封赤练挣扎提着人放在自己剑上,跟了上去。
后山是禁地,许多弟子几乎从未来过。
那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四周都是峭壁,而悬崖旁却是郁郁葱葱的林子,二者对比鲜明。
此时许多人都聚在悬崖边,除了元一宗弟子还有许多别宗弟子,修仙世家的人,和一些得了资格的散修。
将悬崖围得满满当当。
原来后山是禁地原因是因为这里是三福秘境的入口。
聂云间带着封赤练落地,一时间大家的视线都聚了过来,不过大家这一次不是为了八卦。
而是因为聂云间——他是如此强劲的对手。
竟选择了如此名不经见的小队。
在目光中的聂云间“笑开”,对着前方坐镇后山的长老见礼,他旁边的封赤练鼓着腮帮子,始终不看他。
长老点头回应,他扫视一圈,确认所有人都到齐之后,长袖一挥。
每个人都拿到了一枚木牌。
他道:“若想要提前放弃,捏碎木牌即可,木牌来源于三福秘境,在秘境中也有其作用,望悉知。”
话音刚落,一道光出现,四周逐渐变得虚无,而无形的挤压感从四面八方而来。
聂云间下意识将刻意站远的人扯到身边。
可下一秒身旁人还是不见了踪影。
而他的身体也变得透明。
他面色一凝,闭目唤起与玉牌的联系,是当初他放在封赤练腰间的那枚。
一只手理了理他的头发,把手盖在他的眼睛上,周围的黑暗更深更沉,狼嚎和风声却消失了。他觉得自己躺在一块很温暖,很坚实的土地上,故乡的土地和寒魁的草场是不一样的。
这一块小小的土地载着他在黑暗里浮游,慢慢地向着故乡的方向游过去。
快回家了,得快些回家,家里杀羊了,把羊皮挂在门上晾干。灶上煮起来了肉,娘和爷去门前接儿了。
这片来自中原的土地沉下去,帐篷里最后一个活着的人睡着了。
那蛇缓慢地盘踞起来,仿佛一道不见首尾的山峦。四下里逐渐有暗火燃起,那是不知何处而来的蓝色火光,它们向着山峦靠近,迷茫,跌跌撞撞,恐惧不安。
山承接了它们,将它们推向更高处的黑暗。这夜色浓稠温和得像地母的怀抱,火光安眠在收拢的手臂中。
聂云间听到从地底传来的震鸣,它像一个女人在低沉地哼着调子,也像是骨角吹奏时沉重的嗡嗡。
他觉得平静,他觉得恐惧,他觉得莫名的悲伤浸满了他,好像他身处于一个庞大的家族中,当母亲开始哭泣时,所有人都一道痛哭。
这不对。聂云间想。他从一开始觉得她是妖魔。
可为什么那时他觉得她是妖魔?
第 80 章 失眠
这一次聂云间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了,这梦甚至能与上次连在一起。眼前没有那道能反射出他面容的山壁,脚下的路继续向着雾气深处延展,远处隐隐约约能看到些苍翠的树影。
他在原地踟蹰一阵,又开始慢慢地向前走。
这一次和上一次不一样,他感觉不到衣上露水的沉重,也不觉得山雾寒凉,久行疲惫。骨头好像变得很轻,身上的衣衫也像是云一样又轻盈又兜风,他走了几步就情不自禁地跑起来,向上轻轻一跃——
他飞起来了。
雾在脚下散开,满山葱茏的翠色绵延不绝,一切烦忧和“人”的思绪都从脑海中淡去。这副轻盈的躯体在半空中盘旋几圈,施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