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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西得到了满意的答复,重新弯腰从地上抱起猫儿,捋了捋它背上的毛发,忽然问道:“卢先生可想去前线看一看?你恩师的儿子如今可成了大夏人人敬仰的英雄,说不定他还愿意为陛下求情,接纳你回去呢。”
“不必了,”卢及冷冷道,“我来屹国前,早已与师父他们一刀两断,为绝后路,还炸毁了飞鸟坊,致使宗略终生残疾。我和你一样,已无退路,与宗家,与大夏,都是不死不休的关系。”
“那为何卢先生还百般不情愿为屹国做事?难不成是旧情未了?”
“我说了是真的时间不够!”卢及烦躁道,“你今天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回去了,早点修完图纸也好应付你这个催命债主!”
格西被他明里暗里怼了一顿,也不生气,只是悠然道:“也没什么,只是想来跟你讲一件事。”
“什么?”
“大夏的皇帝,尹昇。”格西挑眉问道,“这个人你可熟悉?”
卢及用一种你怕不是疯了的眼神看着他:“他是大夏皇帝!我怎么可能跟他熟悉……他怎么了?”
格西勾起唇角,怀中的猫儿又咪呜叫了一声。
“他恐怕,离死不远了。”
第57章
卢及深深注视着格西。
“你做了什么?”他问道。
“有趣,卢先生为何第一反应是我做了什么呢?”格西笑道,“我只是个凡人,没有那么神通广大。”
卢及扯了一下嘴角,“你若没有点本事,能当上格西?”
“卢先生这话说的,我都要不好意思了。”
格西从墙头随手摘下一片叶子,有一下没一下地逗弄着,头也不抬道:“我的确在大夏内部安插了不少钉子,这消息也是他们传出来的,但要说做,那我还真没做什么。”
他叹了一口气:“只可惜,了悟那么好用的棋子,竟然就这么白白折损了,太傻,怪我当初没教好他。”
“了悟……你说的是太后?”卢及立刻反应过来,“不对,太后不是已经被禁足了吗,她不可能对皇帝再动什么手脚。”
“卢先生这个态度,可不像与大夏是不死不休的关系啊。”
“……关心仇人,有错吗?”
格西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卢先生说的有道理,不过,现在想要尹昇命的人,可不止屹人,还有夏人呢。”
他捏了捏怀中猫儿的尾巴尖,险些又被挠了一爪子。
“好险好险,”他心有余悸道,“果然,养猫就是有风险,不像狗一样,很难养熟,动不动就给你来一爪子。”
卢及听着他这番话,总觉得意有所指。
但他顾不上计较这些,见格西一副专心逗猫的样子,也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结果了,转身就走。
格西好心提醒道:“卢先生,你家在城东,你又走反了。”
他刻意咬重了这个“又”字。
消失在门口的卢及重新出现,有些狼狈地道了一声谢,这才急匆匆地向正确的方向走去。
格西望着他的背影,唇边的笑意逐渐加深。
清晨的光亮透过山谷的云层,播撒在大地上。
军帐外传来喧闹杂音,躺在榻上的宗策微微蹙眉,睁开了双眼。
他起身披衣走到门外,看到军士们正忙着从一辆辆粮车上卸货,虽然个个满头大汗,却都笑得合不拢嘴。
“大清早,这是做什么?”
他拦下一个亲兵问道。
“宗将军!”那亲兵竟一时都没发现他在身后,吓了一跳。
随后他笑颜逐开地招呼道:“您快来看,这是朝廷发给俺们的新口粮,叫什么……压缩干饼?听说还是用猪油炸出来的呢,泡水里吃,香得很!”
宗策微微一怔:仗都打完了,居然还发补给?
上辈子他在外领兵打仗时,不仅要带着士卒们在当地屯田自给自足,还要厚着脸皮去别处四处借粮,实在难以为继的时候,也不得不低下头去向百姓征粮。
因为光靠朝廷发放的那些粮草,根本无法供给大军每日的巨量消耗。
这些粮草中,还有很大一部分是霉坏的,也不知道是哪个王侯世家田庄里屯烂了的粮食拉来前线以次充好,宗策曾上表激烈反应过数次,每次朝廷说要查,但最终都不了了之。
他走到那粮车旁,从一处漏开的布袋里拿起一块干饼,递到嘴边,咬了一口。
很厚实的面饼,没有石子砂砾,也没有土味。
虽然是冷的,但依然能尝到冷油和芝麻的香味。
在极端情况下,这一块人脸大的干饼泡进水里煮成面糊汤,起码能供一支骑兵队在行进路上再撑两天。
“俺这辈子就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亲兵还在一旁感叹,“顿顿能吃饱,偶尔还能尝尝肉味儿,有衣穿有鞋换,都不用俺们自己寄信回家叫家里那口子忙活,甚至还能寄些钱回去贴补家用。”
他砸吧了一下嘴,由衷道:“将军,您说陛下对咱们咋恁好呢?”
宗策捏着那块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