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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看见沈玉衡不可置信的模样,萧烬嘴角扬起一丝浅浅的,恶劣的笑。
“……不止是看到了。”
他弯起手指,勾起沈玉衡颤抖脸颊旁的一缕碎发。
“我跟着父皇走到寝殿前,听见一阵奇怪的声音。”
“走过去,却看见……”
萧烬是只习惯玉衡的伺候的。
却也不愿像使小厮一般使唤玉衡了。
沈玉衡如今位极人臣,若是还来伺候他这区区旧主,苟活于世之人,实在是辱没了中贵的身份。
可架不住玉衡非赶着要伺候他,不给伺候了,还做出一幅可怜巴巴的委屈模样。
萧少爷动了动粉嫩的耳尖,一声轻叹,柔柔地笑道:“那就……麻烦我们家玉衡吧。”
沈玉衡的脸色瞬间回了春,立刻把握机会,沏了新茶,捧好茶水前来伺候。
水温吹到不冷不热,是最适宜的温度;喂茶汤时半滴水也没溢到主子的嘴巴外面,干干净净;最后扯了帕子轻柔地印在主子嘴上,力道不轻不重,刚好印去了水痕,又不会弄痛主子的唇瓣。
他看着嘴唇艳红水润,身上清清爽爽的萧烬,心头满意,又想起他家少爷还没吃饭,也没喝药。
他连忙道:“我去催催少爷的饭。”
他半点也闲不住。
或者说他在萧烬的跟前,就是有想不尽的事情愿意去做。
沈玉衡伺候人的本事都是萧烬一手教导的,不是跟着管家学的,也没有跟过前头的小厮。
全都是萧烬包容他的错误,才让他成为了如今这付趁手的模样。
萧烬哪怕不给他眼神,沈玉衡都能知道萧烬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就好像他本就是为了照顾萧烬才会存在于世的一般。
如今他回到了萧烬的身边,少爷用他用得舒服,他被使唤也觉得心满意足。
便如同七巧板卡回了原位,一切都正正好好。
沈公高大的身子从地上站起,健步如飞地走出屋外,脚步却是静悄悄的,连门扉开合的声音都接近于无。
不多时,沈小厮便端了碗粥羹进入屋内,边走边道:“少爷,喝些热粥,等填了肚子,晚点再喝药。”
萧烬点点头:“都听你的。”
沈玉衡耳朵一热,跪到床边,搅拌着碗里的小半碗热粥,轻轻地吹凉。
萧烬看了他几眼,忍了忍,还是开了口,轻声地劝道:“玉衡,你坐床边上来,对着我就不要跪了。”
沈玉衡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勺子磕碰到碗壁上,发出轻轻一声“叮当”。
他回过神来,局促地道:“少爷,我现在个子太大了,要是坐床边……许是,会让你觉得不舒服。”
沈玉衡在宫内做宦官的这六年里,不知怎么回事,一年长得比一年高,就是跪着伺候那些王孙贵族,有时候也会让贵人感到压迫和不喜。
他不愿让少爷觉得不适,也害怕曾经温润如玉的少爷,如今会对他露出防备的眼神。
更甚至会因此不再宠信于他,要去喜爱多鱼、多贤那些玲珑可爱的奴婢。
萧烬倒是不曾想到过,他家玉衡会有这样的烦恼。
他如今眼神不好,离宫以后从未看清晰过,哪怕一个人、一样东西,故而他心里的玉衡始终是曾经的模样。
就算大体知道这人的个子高壮了许多,也并不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同。
但仔细思量,他又好像能明白玉衡的这种不安源自何处。
萧烬不免心中又酸又疼,他轻柔坚定地道:“坐床边来,你既然不曾舍弃我,我也不会嫌厌于你。”
他生怕言辞不够有力,还把手掌慢慢挪出小毯子,放到床褥上拍了拍,发出柔柔的“啪啪”两下。
沈玉衡的心脏也随着这轻轻两声,怦怦直跳。
他试探地地起身,往主子那里瞄了两眼,见萧烬的眼里满是期许,这才试着将屁股放到了床边。
只是脊背依然拱着,目光游移了起来。
他不敢看萧烬的表情,含糊支吾地道:“少爷……我太,太高了。”
萧烬心生怜爱,又觉得有些好笑。
这么大的块头,小山一样巍峨,居然还要做这般可爱的情态……
萧少爷好容易才忍住了没有笑场。
他勉强严肃认真地道:“那你坐直些,让我仔细分辨分辨。”
沈玉衡肩膀一绷,浑身都僵住了,但还是听话地直起了身子,动作极缓地舒展脊背。
衣衫素净的小郎君便在他主子的面前慢慢长高。
一直长高,高到需要萧少爷抬头仰望,高到在萧烬的眼里,像是能直上云霄、鹤鸣烬天。
像是从那个十四岁的小玉衡,一眨眼就长大了。
萧烬从平视到仰视,一瞬不瞬地看着沈玉衡,秋水剪瞳里满是柔软,半点也没有嫌弃厌恶之色。
他心疼地道:“这是极好的身量,是我做梦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