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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眼神示意,绿桃忙不迭站起身来去开门。

  是红杏。

  她模样憔悴,眸下大片乌青,肉眼可见的疲惫,如果没猜错,应该是一晚上未曾睡觉。

  “殿下,奴婢回来请罪了。”说着,整个人就要往地上跪。

  梁嗣音看到此番场景,不由起身,加快步子将人手臂扶住,询问:“这是怎么了,可是受了委屈?本宫给你做主。”

  在她印象里,红杏素日里都是弯起眸子,笑眯眯的想方设法都自己笑,从不会这般丧着脸。

  红杏听了没忍住,顿时眼眶一红,豆大的泪珠顺着下巴坠落,她哽咽道:“都怪奴婢……奴婢今儿早没来得及给做药膳。”

  梁嗣音听到答案先是愣怔,悬着的心一松,失笑道:“无妨,本宫不差这顿。”

  有那么一瞬间,看着红杏的脸,她以为蒲欢回来了。

  绿桃无奈摇头:“你也是大早上哭哭啼啼,不怕扰了殿下清净。”

  红杏急忙擦着眼泪,局促不安道:“没……没什么。”

  可看向梁嗣音的眼神终究变得更加坚定起来,她哭是因为一晚上终于找到了病症所在,昨夜回去又发现皇帝身子虚弱,并没有过多追问。

  梁易萧只是告诉红杏,用尽一切法子救好长公主,且最近时日要拦着其不能进宫。

  以免梁嗣音担心。

  梁嗣音见红杏没什么大碍后,她望了眼空荡荡的院落,道:“住了一夜,也该回宫了。”

  听到这,红杏冷不丁打了个激灵,她轻言试探道:“殿下,奴婢听闻这几日有灯会,何不再等等?”

  旁侧的绿桃见梁嗣音踌躇,又打量了红杏一眼,顺着话茬道:“是啊,殿下灯会热闹,能图个新鲜,再说后院池塘也得好生看着,不能出差错。”

  帮着红杏的原因无它,绿桃夜里收到了梁易萧的密令,拦着长公主不能回宫,不得有误。

  “你们俩一唱一和,不想让本宫回。”梁嗣音抵着额角,语气停顿,“莫不是有什么事瞒着?”

  莫名的施压感,落在二人脊背上。

  绿桃红杏下跪,几乎是异口同声疏说道:“奴婢不敢。”

  梁嗣音不紧不慢收回目光,摆手:“本宫寻思应是你们在宫里头憋闷着,没见过灯会罢了,就再留几日无妨,起来吧。”

  “多谢殿下。”

  *

  几日后,灯会。

  长街人头攒动,说不出来的喜庆。

  梁嗣音提着宽大裙摆,缓步走上高楼,在宫女簇拥下,低睨着眼前一方盛景。万家灯火映入她水一般的眼眸,散发着些许柔意。

  红杏捧着一堆面具跟在身后,眉眼弯弯:“殿下入乡随俗,选一个吧。”

  梁嗣音回神,随手一指,在众多面具中选了狐狸样式的,倒不是丧的原因,就为与她红衫相配。

  见梁嗣音选完,红杏又给每个宫女都发了一件,最后才将面具乐不可支戴在脸上。

  至于绿桃觉得此物妨碍视线,本来不太情愿,但迫于形式,也与众人一样戴上了面具。

  “殿下,去瞧瞧吧。”

  红杏明白这灯会里里外外都布置安插暗卫,再安全不过,遂提了此建议。

  为避免人多引起注意,除了绿桃和红杏贴身跟着,其他宫女都在远处四散开来。

  即便戴上面具,还是遮不住梁嗣音生在骨子中,与生俱来的气质,她走在人群中一眼便能看到。

  裴璟今日特意脱下玄袍,换上一袭白衣,跟在梁嗣音身后,在面具摊子上拿了件玉兔面具,步调缓慢跟着保护。

  那夜在长公主府昏倒,实属意外。

  他自己也未曾料到以身养药弊端会有如此之大,大到不能控制。再之后的几日里,接二连三,裴璟昏倒次数越发的多,脑海陷入黑暗的时辰也变得很久了。

  看来马上就可以成功了。

  梁嗣音走在桥头,远远望见了独身一人的谢淮之,本想着避开。没成想,对方迎了上来。

  他轻唤:“殿下安好。”

  梁嗣音客套道:“真巧,这也能遇见。”

  谢淮之笑着打量眼前人:“不能说巧,臣特意要去长公主府,说来这面具很是衬殿下。”

  梁嗣音下意识错开视线,望了眼旁边的亭子:“去那儿清净,本宫有事与你说。”

  两人一前一后,始终相隔着段

  不远不近的距离,走到亭子处,人烟明显少了。

  梁嗣音吩咐绿桃红杏在外面守着,自己有事要跟谢淮之单独说。

  男人不解:“殿下,究竟有何事?”

  梁嗣音没隐瞒,索性直接打开了天窗说亮话:“你明知本宫对你的态度,为何还要一心求娶。”

  她不懂,先前明明拒绝了很多次,况且谢淮之也不像个听不懂人话的,摆明了是装傻充愣。

  谢淮之垂下眼睫:“臣知道,殿下不喜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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