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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也很害怕。”

  喜欢他什么呢?

  江晚楼从不妄自菲薄,他的一生顺风又顺水,但听到郁萧年的喜欢时,还是止不住惶恐。

  喜欢他什么呢?

  漂亮?聪明?还是别的什么?

  这些好像都不足够特殊——不足以让江晚楼笃信自己的独一无二。

  江晚楼很少流露出这样求助的神情,即便是孩提时刻。

  廖叔想起了那个午后,想起好友悲伤的神色,想起自己百般犹豫最后给出的建议。

  其实……也没那么意外。他想。

  从小就偏执的孩子,绝不会因为一段记忆的丧失而改变。

  “晚楼已经是大人了。”廖叔笑了笑,低声感概,“已经可以自己决定自己的人生了,我就不告诉你的父母了。”

  他站起身,走到书柜边,从保险柜里拿出沉重的匣子。

  江晚楼眼也不眨地看着廖医生的一举一动,目光落在匣子上的瞬间,心跳陡然加速,身体的本能远比大脑要更加敏锐,提前很多的告诉他那个东西很重要。

  廖医生在他对面沙发上坐下,打开了尘封已久的匣子。

  这是承载江晚楼缺失的记忆的锚点,是江晚楼完整找回记忆的关键,是……

  被年岁腐蚀了太久,生了锈的止咬器。

  江晚楼又一次听到海浪翻涌、击打礁石的声响,只是这一次,那些嘈杂呜咽的水声里夹杂着遥远的,仿佛属于另一个世界的低语。

  ——“作为你咬我的惩罚,我要给你带上止咬器。”

  ——“你也可以拒绝,那你就不是我的小狗了。”

  ——“好乖。”

  ——“妈妈,你们要把他送回去吗?”

  ——“我以后还能见到他吗?在小山居?”

  ——“你回家之后,会忘记我吗?”

  ——“我不想让你离开。”

  ——“我……想念他。”

  ——“妈妈,如果我把他好好藏起来,如果我不喜欢他,是不是他就不会消失了?”

  ——“妈妈,我听见他们说,很疼,我的小狗是不是也很疼?”

  ——“对不起。”

  ——“我已经能分清他和小狗的区别了。”

  ——“妈妈,我不要他做我的小狗了。”

  ——“可不可以不要送他回家。”

  ——“对不起。”

  ——“他的家人没有保护他,他的家人不要他。”

  ——“为什么不能把他给我?”

  ——“对不起。”

  ——“忘掉,我就会变正常吗?”

  ——“我不想忘记,妈妈!我不想忘记!”

  “对不起。”

  第70章 想见他

  “你有名字吗?”江晚楼的手指落在冰冷的止咬器上,成年alpha佩戴的款式对瘦小的孩子来说太大了,松松垮垮地挂在小狗的脸上,一碰,就小弧度的晃起来。

  他给人碰歪了,又不给人扶正,就让止咬器斜斜地挂在脸上,看起来不伦不类,透着几分滑稽的可爱。

  小狗不喜欢说话,这是江晚楼早就在相处中明白的道理,他多数时候不会勉强小狗,对于自己挑选、喜爱的事物,宽容是最不稀缺的东西。

  他耐心地等待着,鼓励寡言的小狗表达自我想法。

  小狗总不会让他等太久,他伸出一根细细的手指,指向江晚楼。

  “……我?”

  江晚楼眨了眨眼睛,微妙的欢喜不着痕迹的令嘴角往上扬了扬,又在被发现之前,偷偷藏了起来。

  他收回停在止咬器上的手,不容违抗地拒绝:“不可以。”

  他并不介意和自己的小狗分享姓名,但比起满足自己的私欲,江晚楼更希望在小狗在独属于自己的情况下,仍旧有自己的思考与判断能力。

  他看过太多宣扬狗狗美好品质的文学作品,为了极力突出“忠诚”,“他们”总会为了主人,以极其惨烈的方式死去。

  江晚楼想拥有独属于他的小狗,在拥有小狗思想、行为的绝对支配权的同时,有希望……他能保留有自我思考判断的思维。

  江晚楼从不否认自己的贪婪与自私,既希望小狗完全信任自己,又希望小狗对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都怀有一份警惕。

  被拒绝了。

  小狗的眼睛很大,窗外的日光把浅色的瞳孔映照的颜色更加透亮,像江晚楼过去很喜欢、却不慎遗失的琥珀珠子。

  视线交错,成了一场无声的对话。

  江晚楼狠下心来时,素来有那么几分惨绝人寰的味道,任小狗看向他的眼神再如何可怜,也没半点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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