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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升起几分欢喜。
一片黑暗中,伊斯维尔感觉到一片柔软在唇瓣摩挲,缓慢地,带着几分犹疑,像猫儿试探地舔吻,一下又一下。
尤卢撒似乎不怎么会接吻。伊斯维尔想。
尤卢撒与自己一样毫无经验这一认知令伊斯维尔产生了某种异样的满足,搭在尤卢撒后腰的手无意识间下移,手背触碰到了一片光滑的血肉。
是尤卢撒的尾巴。
感受到尾根附近的温热,长尾终于放过了伊斯维尔的小腿,转而顺着他的指尖一圈圈绕了上去。
伊斯维尔反手将那截尾尖握在掌心,还没来得及捏一下,忽觉尤卢撒身子一抖,挣开他的胳膊跳了起来。
尤卢撒一手死死捂住了下半张脸,他飞快后退,直到后腰抵住桌沿才停下。他花了一番功夫平复呼吸,尾巴早就滑出了伊斯维尔的手,紧紧缠住了自己的小腿。
“我想起来还有件事没做……晚餐的时候我来找你。”尤卢撒干笑了一声,逃也似的夺门而出。
待屋内重新回归寂静,伊斯维尔仍有些发愣,他没想到尤卢撒会有这么大反应。
是因为接吻还是……摸了尾巴?
他收紧了五指,有些为尤卢撒的反应担心。
以前伊斯维尔触碰尤卢撒尾巴的时候,他的反应不说大,但也称不上小,为了避免冒犯他的朋友,伊斯维尔会避免碰尤卢撒的尾巴。
除了偶尔忍不住的时候。
但现在伊斯维尔脑中却浮现了另一个想法。
难道碰尾巴的时候,会让尤卢撒疼吗?
伊斯维尔拧紧了眉,若有所思。
*
明天就是魔女定下的见面时间。
今天的最后一节理论课结束,尤卢撒走出教室,偏头望向窗外,不知为何,他心中总有些隐隐不安。
在他思量出个中原因之前,一个碍眼的人影便出现在了他面前。
“普里迪阁下?”尤卢撒挑了挑眉,眼前的青年一身皱巴巴的校服,眼底青黑,不是普里迪是谁,“看上去你这些日子过得不太好啊?”
肯佛·普里迪一言不发地死死盯着他,眼底布满血丝,几乎要从双眼喷射出毒液来。
何止是过得不太好,那该死的水壶和留声几乎将他折磨疯了,暗中收买的人被暂时停职,还有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一群贱种举报他串通作弊抱团霸凌。
就连陷害伊斯维尔的陈年旧账也被翻了出来,学生会不知从哪儿拿到了那把小弩和那封居然没有销毁的信,三天两头找他谈话,险些踏破他宿舍的门。
“是你换的药粉?”肯佛上前一步,一把揪住尤卢撒的前襟,眼里的憎恨几乎要将他淹没,“一定是你!除了你不会有别人了!”
手腕一疼,肯佛吃痛地松手,下意识后退,后背撞上了坚硬冰冷的墙壁。
他还没来得及站稳,只见尤卢撒笑了笑,袖子都没挽,便一拳将他打趴在地。
周围路过的学生纷纷驻足围观,见是万汀和普里迪,又把头扭了回去,跑得要多快有多快。
开玩笑,谁敢惹这两人?要被普里迪发现他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了丑,倒霉的还是他们这些围观的!
肯佛惊慌不已地从地上爬起来,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揪着后领拖进了一旁的隔间。
门在面前砰一声关上,肯佛瞪大了眼,门缝透出的光在银发青年侧脸打下一线雪白,那双墨绿的眼睛微微眯起,在黑暗中闪过鬼魂似的暗芒。
他又惊又怒,不知拿来的力气挣扎着站起身,挥拳便往对方面上砸,刚抬起胳膊,无形的力量死死捆住了他的四肢,让他膝弯一疼,再次跌倒在地。
“听说普里迪家族是魔族第二领主迪莫南的左膀右臂,”尤卢撒在肯佛身前蹲下,漫不经心地拎起他的脑袋左右晃了晃,“连这样的大家族都请不起教师么?看你这样子,我倒要以为,这个家族的传承是一颗平滑得让人吃惊的脑子了。”
在魔族,侮辱对方的家族甚至高于侮辱他自身。肯佛闻言气得浑身发抖,面色青了白白了青,恨不得当下把人咬下一块肉来:“你居然敢这样侮辱普里迪家族,尤卢撒·万汀?”
他还想说些什么,尤卢撒没有给他这个机会,随便找了个东西堵住了肯佛的嘴。
“我不知道你来找我是为了挨揍还是别的什么,但如果你的家族要来找我麻烦的话,我乐意奉陪,”尤卢撒面无表情地拍了拍肯佛的脸,“不过,若是你们打歪了注意,我会将你们一个一个送去见魔神,听明白了吗?”
他直起身,垂眸打量肯佛那张落水狗般的脸,嫌恶地别开视线,推门出去了。
这厮想必是叫来了学生会,当屋门十分钟后被再次打开时,他们看见的就是半死不活的肯佛。
“你果然在这儿!要不是接到同学的消息,差点被你跑了!今天早上的谈话还没结束!”他们嚷嚷,一边一个架着肯佛的胳膊,把人给带了出去。
这一次地狱般的询问持续到了当天晚上,一个个问题砸得肯佛晕头转向,昔日兄弟为了避免惹祸上身早将他做的那些事给供了出来,但肯佛死咬着不放,就是不肯松口。
学生会询问肯佛本就是为了确认情况,肯佛死不松口,他们也没辙,见时间已晚,只好将人给放了回去。
肯佛浑浑噩噩地走出学生会大楼,却没有立刻回寝室,游魂般来到了学院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