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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屠维说:“可以用别的方式赶过去呢。”

  祝鸣笑:“什么方式。”

  屠维说:“暂时保密哦。”

  祝鸣皱着眉抬手把她推远:“别学殷钰说话的调调,看着我就想揍你。”

  屠维黑白分明的眼珠转了转,果然恢复了一脸漠然:“嗯。”.

  七月十五日,祝鸣牵着神情恍惚的云走川坐上飞机,在经过长达五个半小时的旅途后,她们抵达了凉川。

  去租车行开走提前预定的越野车,再到户外用品店和药店、超市购买所需物资,天已经彻底黑透,再四五个小时后,她们抵达了高云县。

  所幸时差原因,这里的人休息的晚,两人找到旅馆暂住了一晚。

  第二天醒来,一个袅娜的倩影已经靠在车边等待了。

  是屠维,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祝鸣怪异地打量她的鞋底跟着装,试图发现些秘密。

  屠维大大方方任她看:“这就要进山了么?”

  祝鸣:“对。”

  屠维说:“我建议多准备点食物跟保暖衣物。”

  云走川昨晚辗转反侧没睡好,精神不济地坐上副驾驶座:“现在是夏天,山里没那么冷。”

  她们要去的雪山叫默勒耶,连绵一片,顶端在夏日也覆盖着积雪,只不过,云走川家的住处在深山半山腰还要往下些,海拔不算特别高,所以在夏日的气温不会像攀登高峰一般寒冷。

  三人又都不是一般人,不怕冷,这次进山就没怎么考虑气温,祝鸣购买的最厚的衣物是加绒的冲锋衣。

  “放心吧,阿走比你了解她自己家。”

  第一个目的地是雪山脚下的小村落,位置实在太偏了,开车好久才到,四周一片荒芜,手机信号都变差了。

  进了村子,穿过中间的大道,再往里走,是一户独立的房屋。

  云走川大力敲门,嘴里狼叔狼叔的喊着,好半天门被打开,出来一个年轻的男人。

  “谁?我爸不在家!”

  “你!”他惊讶地瞪大眼睛,“你怎么回来了?”

  云走川咬着下唇说:“我放暑假了,狼叔呢,他在哪?”

  年轻人的口音有些重,祝鸣努力地听,靠着自己的猜测,断断续续推断出他在说些什么。

  说他爸去镇上采购了,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叫云走川有什么问题就问他。

  云走川不叙旧不客套,开口就问她妈:上次叫他们送物资是什么时候,有没有生病,是否有别的嘱托。

  年轻人支支吾吾着说不清楚,一会儿说是上个月,一会儿又说是春后化雪路刚通的时候,他额上冒出汗,云走川越听越不安。

  “打电话!”

  云走川嗓音沙哑,紧紧盯着他:“给你爸打电话,快点!”

  电话接通后,云走川一把抢过年轻人的手机,只是信号太差,总难以顺畅沟通。

  狼叔大抵想要说些什么宽慰一下云走川,或者是解释自己并非有意欺瞒她母亲的真实情况,但云走川无心听这些辩解,只知晓,狼叔上次去山里给她妈妈送东西的时候,到老地方,好久没等到人。

  至少三个月,他没有见过她母亲云迎春了。

  电话里狼叔还在喊着云走川的名字想跟她说些什么,焦急地,叫她等他回去。

  云走川已经将手机还给那年轻人,她失魂落魄地看了眼远处高耸的山峰,浅薄的白雪覆盖在尖端冷厉沉默的岩石上,仿佛永远都不会融化。

  山下春暖花开的时候,这世界,依然有人身处寒冬。

  “走吧。”祝鸣帮云走川系上安全带,踩着油门往前开。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得等到地方了亲自看看。

  “……往右。”良久云走川回过神来,低声指点着路线。

  她家具体的住处很神秘,连狼叔都不知道,接送物资的时候,一直都是另找一处约定好的地方见面。

  路开始倾斜,车开始向上。

  长坡缓缓,路边有草木野花,开得旺盛美丽,却又寂静缥缈,连着头顶湛蓝的天与远方沧桑的雪山,如同神明长眠的墓地。

  路渐渐消失,车轮下是砂砾地面,太阳西斜,黄昏到来,霞光灿烂漫长,云层堆叠如岚。

  三人停车休息。

  祝鸣坐在前车盖上,一边啃饼一边看天。

  “你这山里的路,委实有些难走了。”祝鸣说,“还能开多久的车?”

  云走川跳到高处比划:“绕到那块黑色的大三角岩石下面,就该往山上爬了。”

  望山跑死马,祝鸣目测了一下,约莫两个小时能到。脚下的路因为在背阴处的积雪融化又下雨,竟然有些泥泞,四周荒无人烟,连兽类也少,寂静得让人不安。

  温度在急剧下降,忽然起风了,三人又躲回车里,开着大灯继续往前。

  太阳彻底消失在地平线下后,深蓝色的夜幕和光线限制了视野,两侧重重叠叠的山影,如沉默的巨人俯瞰这辆渺小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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