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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行青微微绷紧了两腮,“你一点都不喜欢我吗?”
“不,你挺好的,也很讨人喜欢。”她说。
“那为什么不考虑考虑我?”他握住了她的手背,将她的双手掌心捧在了自己脸颊上,湿漉漉的眼睛像向主人献媚的猫类动物。
他是害羞的,明明没有喝酒的男孩,脸颊和眼下却都绯红,漂亮的眼睛里闪耀着璀璨的光华,漂亮得不可思议。
手掌下是他清爽柔软的皮肤,微微有些绒毛触感,像颗洗净的蜜桃。
她不是什么柳下惠,如果他不是同事的弟弟,她不介意多一段桃色艳遇。
她捏了捏他的脸,从他的掌心中抽出了手背。
“我不喜欢比我小的。”她随意说。
“骗人。”他笃定,又像置气,固执问她,“是因为那个人吗?”
“是。”她干脆承认。
“可你并没有那么喜欢他……如果你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他,那你就不会来见我,不会让我陪你吃饭。”他扣紧了她的拇指,执意将自己的手塞进她的掌心里。
她不辩解,也没有甩开他的手,只是道:“行青,你喝多了。”
“我没有喝酒。”辜行青往前一步,近得几乎要亲上她了,“我都不介意。你只想玩玩,不想负责任,大可以钓着我,为什么要拒绝我?”
“现在不就是在钓着你吗?”
辜行青低头,唇离她的唇越来越近,“这不是钓着,是无所谓……还有困惑,你不懂男人,你想在我这里找答案。”
在他的唇就要亲上她的唇的那一刻,她伸出手指,捏住了他的下颚,“你很聪明,也看得很清楚,为什么还在我这儿犯傻?”
他透过她的眼睛,只看到了一片清明。喝了酒的人清醒无比,而他却早已沉醉于她给的假梦之中。
可她推开了他。
——她根本不要他。
他苦涩地笑了,喃喃说:“大概是年轻,总想撞一下南墙,不然好像总觉得人生有残缺。”
他此刻好似一下酒醒了,什么都看清了,可心却仍偏执囿于其中。
一辆轿车不知什么何时已经在他们身后跟了许久了。
直到他抱上她的那一刻,远光灯倏然亮起,车笛长响。
他温热的呼吸擦过她的耳垂,目光撞进了一片可怖阴鸷的深渊。
辜行青身体一瞬紧绷,他看到了从车上下来的男人,逆光下,对方面目模糊不清。
“好了,行青,回去吧。”
她抵着他肩膀将他推开。
“小露。”身后的人出声。
脊椎穿过细微的电流,宁瑰露倏然回头。
没有歇斯底里,没有质问,他静默地站在那,像一张虚假皮影。
沉寂片刻,他微微颔首,礼貌而矜持地问:“打扰你们了?”
完了,又有的闹了……
宁瑰露轻吁一口气,转身时迅速抽脱了辜行青的手。
“露姐——”辜行青的声音轻而颤。
“不用送了,时间也不早,打个车回去吧。”
她走向庄谌霁,摊了下手,解释道:“晚上一个饭局,喝了点酒,跟朋友散散步醒酒。”
这解释太不像话。
他安静看着她,良久,伸手将她耳侧散乱的发丝别到耳后,语气温和地低声说:“喝酒了?我送你回家。”
宁瑰露惊讶一挑眉,没有拒绝,“好。”
男人侧身,余光扫过辜行青,那眼神睥睨,像看不值一提的蝼蚁,连多余的情绪也欠奉。
在她干脆上车的那一刻,辜行青就明白,他没机会了。
她的立场明确地偏向那个人。
很难说这是不是爱,它并不明确、甚至残缺不全、带着模棱两可的钝,可就像磨刀石和刀,再好的人,再美好的感情,也无法覆盖他们彼此之间留下的痕迹。
这世上竟然有一种爱是长进彼此血肉,如果要将对方拔出,首先要将自己撕扯得体无完肤。
因为痛,他们反而靠得越近。
车门合上,空气仿佛被抽空,只剩下引擎低沉的嗡鸣,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车上了高架,不知道要驶向何处。
宁瑰露下意识觉得他要算账了,她倚靠着皮椅,支颐等着他先开口。
车驶得很稳,甚至在别人超车时还让出了一个车身位。
只是沉默,压抑的沉默。
两侧的道路越来越熟悉,她认出了方向,车停在了离她家最近的街区外,门锁却没有打开。
时间在沉默中拉长,彼此轻微的呼吸声像是博弈。宁瑰露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车窗边缘,终于,她开了口,问:“庄斯呢?”
“回家了。”他的声音依旧平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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