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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量却会相对减少。

  但量少不代表做得粗糙,她随身带的一套厨娘班子,最擅长做精细吃食,手艺比园子里大厨房上伺候的还要高超。

  季蘅这阵子早饭吃的都是大厨房,晚膳才随着问真吃小灶,头一次早饭吃小灶,顿感惊为天人。

  二人都是一早流了一身汗,正饥肠辘辘的时候,季蘅原还有些拘束,见问真并不在意,虽然从容优雅,但吃得一点不少,便稍稍放开胃口,将筷子运用起来。

  饭后吃的是紫笋茶,含霜净手用净白如玉的瓷盏奉上,问真吹吹茶水,问季蘅:“你吃饱了吗?”

  季蘅一愣,然后连忙点头。

  问真看他半晌,慢吞吞道:“我平生最厌有人对我撒谎。”

  季蘅露出一点微妙的紧张,垂头承认:“是没大饱——但等会不是要骑马吗?吃得太多不合适,这样就正好了。”

  “在我面前不要过于拘束,我懒得常常猜别人的心思。”问真随口叮嘱他,又交代含霜:“以后他若一起吃饭,嘱咐厨房多备些餐食。”

  含霜恭敬应是,并愧疚地道:“是我疏忽了。”

  季蘅耳根子有些红,想要认真答应问真,又好像已经错过了时机。

  幸而问真很快又笑着看向他,“怎么,耳朵这样红,又不好意思了?”

  “我不敢对娘子撒谎的。”季蘅道:“娘子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我,无论什么事,蘅知无不言。”

  问真莞尔。

  还是太小了,连一点圆滑的体面话都不会说,但这样直接的真诚反而更入她的心,叫她由内而外的安稳喜欢。

  她打量着季蘅,直到季蘅的脸颊跟着烧起来,才慢悠悠地道:“这句话,我可记住了。”

  骑马只在上午,因庄子就在山脚下,过去很方便。

  庄子上的管事一早做好准备,数匹高头大马吃饱了草料、又被刷过毛,雄赳赳气昂昂地等待挑选。

  问真骑惯了的马独有一个马厩,别打理的干干净净,问真过去摸了摸它的头,慢慢喂给它一点果子,季蘅跟着来看,见是一匹枣红大马,双眼水灵灵的,目光透着温顺,但身材十分高大健美,一看就知道是匹好马。

  问真笑吟吟地给他介绍:“这是我幼时,祖父送我的第一匹小马的孙女,叫真君。”

  “真君?”季蘅看向马儿的目光透着喜欢,又像发现了什么小惊喜一样,小心地反复念着这个名字。

  问真轻轻一笑,爱怜地揉搓它的鬃毛,“是我取给它的。”

  它出生在问真对外最淡漠癫狂的时候,练霜献宝一样将小马驹小心翼翼地带上了山,在道观里,三清见证下,问真轻抚着健壮的小马,为它取了名字。

  当时她想,如果她t这辈子注定消沉避世,好歹有匹小马,在阳光下迎风生长。

  季蘅并不知这名字所代表的深意,只是认为是问真对小马的格外喜爱,便爱怜地注视着真君,轻声问:“我可以摸摸它吗?”

  “我们真君娘子脾气可大得很,你要摸它,得它同意才行。”问真目光示意一旁大袋里的果子,季蘅会意,拿起水晶梨喂它。

  真君从季蘅手上吃了几个问真不肯多给的梨,对他态度便好了一些,高傲地扬着头,将脖子送到季蘅手边,季蘅不知其意,问真含笑:“它许你摸了。”

  季蘅顿时面露惊喜之色,小心翼翼地伸手触摸,又学问真样子抚摸它,许久还爱不释手。

  但他要骑马,还得另择一匹坐骑。

  于是跟真君玩了一会,他便被问真带到另一边的马厩中,一边听问真传输相马经,一边仔细地挑选马匹。

  其实能留在问真这边,供来游玩的客人骑的马,都是一等一的宝驹了,随便一挑都是很好的。

  甭管季蘅究竟学进去多少相马经,最终选出的马总归是好的。

  问真带着真君在马场里溜了两圈,又快跑一圈,感觉微微有些出汗便停了下来,这几年随着明瑞明苓愈来愈大,她渐渐有些忌惮,不会像周元承刚死那两年一般放纵快马。

  她带着真君在马场里慢慢遛弯,一边看季蘅骑马。

  季蘅的马术是今年才正经学的,从前顶多是跟着教练在场地里跑两圈 ,会个上下马就不错了,真正的技能,都是要从江州奔袭回京,生死之间学会的。

  他的悟性倒还不错,又明白熟练骑马是掌握一门保命手段,这几个月他练习勤奋,进步飞快,不然那日万寿山上,不能准确地握住空中飘落的菊花。

  年轻郎君在马上恣意迎风,终于不是羞涩腼腆的模样,露出几分少年意气,问真慢慢驱马赏景,既欣赏附近的松柏风景,欣赏马上的一道景物。

  季蘅本就有意在问真面前展示一下英俊,注意到问真的目光,更如开屏的孔雀一般,只是下马后,面对问真真挚的赞美,他的耳根还是稍微有些红。

  于是一下从风采逼人的五陵年少,又变回羞涩内敛的谦谦郎君了。

  问真深深觉得,这两种样子都很好。

  一人身上两种风采,她都喜欢。

  问真如此想,目光很直接。

  季蘅原本只是耳根稍微有点红,在她的目光下,渐渐感觉脸颊不受控制了。

  他简直想转身跑走:为什么,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是会不受控制的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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