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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一个台阶下了。

  先是飞快基础贤王例子,大夸特夸宁王定然是能明白陛下御极九州的不易,宁王孝子贤孙应该是秉承太、祖之风,勤俭一点才是。

  最后她话锋一转,循循善诱。

  “陛下不批此事并非是心有他想,不顾手足之情,完完全全是想要宁王做得更好,起到更好的贤王带头作用,以告慰列祖列宗,完全一片是爱护之心啊!”

  江芸芸斩钉截铁下了最后定律。

  朱佑樘瞳仁微微睁大。

  非常合乎逻辑,最后还上高度了。

  朱佑樘越看江芸芸越满意,瞧瞧这话说的,瞧瞧这个考虑周全的,真真是体贴有仁爱的小状元啊。

  他大笔一挥,直接按照江芸芸的意思写了批复,还给了江芸芸十匹布作为奖励。

  因为江芸出门不爱带小厮,那头小毛驴吃不得苦,什么也不肯驼,所以朱佑樘大手一挥,直接让小黄门敲锣打鼓去送布,这个消息刚在京城流转开,折子的内容就突然在京城也跟着流转了一圈,很快就引起轩然大波,众人议论不休,但大都是骂宁王得寸进尺的,最后折子上的内容兜兜转转传到宁王手中。

  朱宸濠看着谋士递来的文章,仔仔细细看了后捧着那张纸出声,脸上露出怀念的笑来,到最后竟然轻声笑了笑。

  “能言善辩之徒,完全不敬亲王,真是可恶。”一侧的谋士愤愤不平怒骂道,“殿下不过是打算修个房子,他竟然敢暗指殿下要造反,好大的帽子啊。”

  朱宸濠回过神来,摸着最后一句话,笑说着:“还用共叔段指桑骂槐,好熟悉的辛辣讽刺。”

  谋士原本还一脸愤怒,见当事人被骂成这样了还能笑出来,心中九转十八弯,只好悄悄去看朱宸濠。

  “那时我和江芸一起读书……”朱宸濠陷入怀念,嘴角带笑,“这人啊,瞧着冷冷清清的,其实看得比谁都厉害,就是脾气太差了。”

  谋士嘴巴比脑袋快的附和着:“早就听说了,是个疯狗呢。”

  朱宸濠摸了摸手背上的伤口。

  那里有一个深刻的牙印。

  “咬人确实疼。”朱宸濠叹气,嘴里抱怨,眼底带笑,“张嘴就咬我,还拿石头砸我,凶得很。”

  谋士终于琢磨出不对劲了,眼珠子滴溜溜一转。

  ——不是,这什么态度!

  ——把人骂爽了?!

  “本就是试探一下,有什么好生气的。”朱宸濠回过神来,笑眯眯说道,“只是丁家山的那群人太碍事了,都惊动陛下了,还是找个机会解决了吧。”

  谋士勉强拉回心思,心中一颤,呐呐说道:“好几千人都……”

  朱宸濠和气解释着:“我也想留他们的,可他们处处跟我们作对,回头闹出大事,这谁兜得住,好话也说尽了,就是不肯下山,还闹到南京去了,难道真的要等他们去京城嘛,这也太麻烦我们了。”

  他明明满脸笑意,说话也是慢条斯理,充满无奈之色,谋士不经意一看却猛地打了一个寒蝉。

  “那,这个折子……”他后背冒出一身冷汗,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

  “是了,这个折子……”朱宸濠低着头,缓缓摸着纸张,无奈说道,“给我备一份厚礼,京城那边也要打好关系了。”

  —— ——

  六月初,江芸芸手中清丈的工作差不多可以收尾了,土地也都分了下去,安置了不少流民和无立锥之地的百姓,施施然写了一份信,故作不经意给他的传播机李师兄看了一眼。

  李东阳果然大喜,非常给人散播出去了。

  “看看我师弟写的田亩论!多深中肯綮!”

  “不就是给自己清丈土地的工作写一篇颂文吗。”谢迁嘲笑着。

  李东阳不高兴了:“做得好夸一下怎么了,而且他说这是总结经验!方便以后和浙江的成功经验一起整理成册子,推行出去。”

  谢迁自然是知道李东阳有多护犊子的,只好无奈说道:“行行行,你这个小师弟刚做好清丈也不休几天,昨日我还听到他和刘首辅讨论铸钱的事情呢,真是什么都要插一手啊。”

  李东阳立刻一脸心疼:“真是身边没个大人照顾,也不知道照顾好自己,这一天天的,也太忙了,都瘦成一把骨头了。”

  谢迁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了。

  “这篇稿子我拿走了……”他袖子一卷,打算把江芸芸的原稿拿走给自家后辈掌掌眼。

  李东阳眼疾手快拿了回来:“你谢状元过目不忘,要什么原稿,自己默写去,这稿子我要留着作纪念的,等我空闲下来,出了文集,这些都要附上去的。”

  谢迁小心思被戳破了,恼羞成怒:“小气鬼!”

  李东阳得意,拎着那张纸啧啧称奇:“瞧瞧这字,看看这文风,还真有一代宗师的气派啊。”

  谢迁冷笑一声:“小心抢了你这个茶陵宗师的风头。”

  李东阳一听就忍不住叹气:“要是真愿意也就罢了,只是瞧着和我是有点不搭边的,打小就瞧着孤零零的。”

  “以后有了门生故吏,就热闹了。”谢迁安慰着。

  “老爷,谢老爷。”门口有管家匆匆跑过来,“云南急报,刘首辅有请两位老爷速速归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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