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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乍一见玉玺,再听这人说话尖声细气,明显是阉人,顿时不好再拦,只陪笑着问:“不知公公怎么称呼,小的也见了陛下身边不少人,可公公实在是面生。”
这太监竖起双眉就骂道:“你不认识咱家,咱家是在陛下身边奉茶的庆公公。”
他骂骂咧咧地拿出腰牌给门子看,门子小心翼翼地接过,仔细辨认后发现确实是御前太监的腰牌。
他放下心来打开门让他进去:“公公请,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了,还请公公不要怪罪。”
他从袖子里取出日常准备的荷包递过去。
太监接过荷包掂了掂,脸上的怒色就少了几分:“算你小子识相。”
门子点头哈腰地让他进去,疑惑在心里一闪而过,怎么陛下会突然向夫人传口谕,他没有看到太监执拂尘的那只手用力到泛白。
太监被门子领着走到了知云的栖梧庭,知云听报奇怪道:“陛下的口谕?”
陛下怎么会突然来找她,莫不是存玉在宫里出了什么事情?除此之外她想不到别的什么足以让皇帝绕过萧存玉来找她的事情,她急忙出去。
太监见到她后马上说到:“萧阁老在宫里遇到了刺客,此时生死未明,陛下派我来接你见他最后一面。”
知云腿一软:“什么?”
太监见状叹一口气,从怀里取出一个东西给她看:“这是阁老随身佩戴的玉佩,想必夫人不陌生吧。”
她怎么会陌生,这玉佩还是自己送她的,刹那间她头上就出了一层冷汗,也顾不上跪谢皇恩就吩咐门子快去准备马车,然后转身进房取出一盒各色名药来快步朝外走。
小言匆匆行了个礼:“多谢公公。”也来不及塞荷包,就转身小跑着跟上去。
身后,太监直起从进门就弯着的腰来,露出他阴郁的神色来,蓦的笑出来,声音消散在风里:“娘娘真是妙算啊。”
他不紧不慢地跟上去。
马车一路疾驰到宫门外,知云掌心抚在心口上,一遍遍安慰自己,不会有事的,皇宫大内,再厉害的刺客都会被禁军捉拿的,或许只是受了点轻伤呢,一定会没事的。
她面色惨白,心里闪现出千万种情况来,一种比一种严重,坐在她身侧的小言面色也发白,但还是握住她的手安慰道。
“姑爷一定会没事的,这一路上都没有戒严,想必刺客早就被抓住了,况且宫里有天下最好的大夫,姑娘就安心吧。”
大夫,对,御医是不能给她看吧的,知云本就没有血色的唇越发白了,小言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手微微颤抖起来。
知云掀开车帘,对车夫说:“掉头,去接宋大夫来。”希望还来得及。
车夫应声掉转马头,鞭子被他挥出了残影。
跟在马车后面的太监见前面的车掉头了,面色一变,扬鞭前去问,得知只是去找萧阁老常用的大夫时送了口气,又恶意地想,再好的大夫又有什么用呢,今天你们夫妻俩只怕得双双赴黄泉了。
幸好马车还没走远,不一会儿就到了宋大夫的药堂,马夫大步跑进去扯出在给病人看诊的宋大夫就塞进了马车里,又赶紧扬鞭驾车。
小言快速给脸色不好的宋大夫说清事情始末,宋大夫听完脸色更不好了。
知云问:“平时宫里太医看诊会脱衣服吗?”
宋大夫摇摇头又点点头,知云急道:“你快说呀。”
“这得看伤势,被行刺一般都是刀伤箭伤,若是还有活命的机会自然会脱衣服上药,但若是已眼看要死了,自然不会再看诊了。”
知云眼前顿时天旋地转,她伸手扯住车帘,一口气堵在胸腔里上不来。
小言见状骂道:“你好不会说话,什么死了活了的,萧大人才不会死的。”
不到两刻钟,马车便停在了安定门外,知云看着眼前太阳下高大的宫门,觉得它就像吃人发恶魔一样。
她脚下发软,浑身失了力动弹不了一下。
小言扯住她的袖子拽她下来:“姑娘你别愣着了,万一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怎么办?”
知云深深吸了几口气,跟着太监身后进了宫。
和安定门正相对的奉天门外,存玉看着眼前的宫门突然心里发慌,不知道为什么,她转头看向身后,像是有谁在哪里一样,可她什么都没看到。
宫道上的宫女太监和禁军来来往往,有人注意到站住不动的她还抬眼看过来,存玉从身后收回视线,什么都没有。
可这阵莫名其妙的恐慌太让她在意了,于是她停在了宫门口准备等缓过来之后再出宫。
剧烈的心跳声中,她突然发现了不对劲,平日里有这么多禁军在宫里巡逻吗,而且
她定睛看其中一队禁军,脸色骤然一变,他们不是金吾卫,同一时间内在宫中当值的金吾卫不到千人,她可以记住其中八成人的脸,可这一队十二人中,她没见过任何一人。
人来人往的奉先门下面,她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队禁军从她面前走过,带头那人藏在盔甲下的眼睛隐蔽地扫了她一眼。
存玉竭力不要露出破绽,抬手唤来身边的一个小太监:“我突然想起一件要事要和陛下商议,劳烦公公去宣政殿通传一下。”
这本是她借故先不出宫的原因,可却在看到这个太监浮现出犹豫之色时心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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