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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阮没有体会过至亲的离世, 但仅仅是沙美鹃不再是他母亲,短暂地寄予过母爱,离去就那么难受, 何况是朝夕相处的血脉至亲。

  说不定,贺兰斯这次真的想跳河。

  田阮下了车,在冬日冰雪消融的刺骨冷风中奔向太平间, 脚下忽而失重, 下一刻跌进宽厚坚实的怀抱。

  虞惊墨扶着他, “地滑, 小心。”

  田阮不敢跑了, “贺兰斯会不会想不开?”

  虞惊墨:“人生百年,贺老爷子九十多岁的高龄,走时没什么痛苦, 算是寿终正寝。”

  田阮愕然。

  “贺兰斯也会明白这个道理,说不定他还没他爷爷活得长。”

  “……”原书里贺兰斯确实只活了三十来岁, “不要乱说, 贺兰斯肯定会活得更长。”

  这次不一样了,贺兰斯遇到了提前出现的杜恨别, 以杜恨别的财力可以帮贺兰斯解决很多问题,不需要铤而走险。

  贺兰斯的人生轨迹, 定然有所改变。

  不得不说,虞惊墨看人很准,当他们找到贺兰斯时,田阮发现这厮居然坐在长椅上玩手机,眼泪一滴没有,秀美如好女的面庞细腻有光泽,熬了个大夜都没有丁点黑眼圈。

  田阮:“……”

  想象中的憔悴、伤心欲绝、扑到杜恨别怀里痛哭,然后被这样那样安慰,杜恨别心疼地说“兰斯你还有我”,贺兰斯梨花带雨地说“还好有你在我身边”等等狗血画面,如同镜子哗然碎了一地。

  贺兰斯放下手机抬头,“你那什么眼神?”

  田阮:“我什么眼神?”

  贺兰斯:“就好像我不是一朵柔弱的小白花,你很失望。”

  田阮扪心自问,还真有点失望……

  杜恨别坐在贺兰斯身边,说:“你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吃什么东西,去吃点吧。”

  贺兰斯:“等我爷爷火化,吃不下。”

  “……”

  虞惊墨问:“尸检了吗?”

  贺兰斯懒懒道:“尸检了,没有阴谋算计,就是他自己想走。”

  “去了另一边,也算解脱了。”

  “是啊,我等头七给他烧个大别墅、一箱金元宝,应该够用一段时间。”

  田阮觉得哪里不对,亲人死了,贺兰斯居然能这么轻松地聊天?

  像是和田阮抱有同样的疑问,杜恨别担忧地看着谈笑风生的贺兰斯。

  贺兰斯捕捉到他目光,“干嘛?非要我在你怀里哭哭啼啼,顺便吃个鸡,你才觉得我没毛病?”

  杜恨别:“……不是。”

  火化需要排队,这一排就到了晚间。终于轮到贺老爷子,医院的火化间进进出出,不时有伤心欲绝的人哭着送别亲人的尸体,最后变成一盒骨灰回到手中。

  贺兰斯很平静地接过骨灰盒,瞅了瞅,“人死了,居然可以这么小,还挺可爱。”

  田阮:“……”

  虞惊墨问:“看见什么了?”

  田阮把头摇成拨浪鼓,“我什么都没看见。”又不是灵异小说,这个世界是没有鬼的。就算有,世界的意志也不会放出来吓人。

  贺兰斯转过头,朝田阮恶意一笑:“这还是你第一次见我爷爷吧?打个招呼吧。”

  田阮脸色一白,撒腿就跑。

  杜恨别无奈:“你别吓他。”

  贺兰斯耸肩:“胆小。”

  “葬礼定在三天后?”

  “没有葬礼,我爷爷不喜欢热闹,也不想看到那些虚情假意的人。”贺兰斯悠悠地说,“他的墓早就买好了,我把骨灰盒放进去就行。”

  杜恨别沉默须臾,“也好,我陪你。”

  “不用。我自己安葬他。”

  直到回到庄园,田阮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眼巴巴地问:“贺兰斯会不会觉得我不尊重他爷爷?”

  虞惊墨:“他自己那样叫尊重?”

  “……不叫。”

  不过确实是贺兰斯的性格,贺老爷子走得也算安宁,是喜丧。

  田阮专门问了葬礼事宜,结果得知不需要去参加,只好作罢。但他还是有些担心,打电话给杜恨别:“大哥,你一定要看着他。”

  杜恨别说:“我知道。”

  虽然不能去参加葬礼,杜恨别却派人悄悄跟着。

  安葬很顺利,贺兰斯在墓前拜了拜,站了小半天,才出了墓园驱车走了。

  杜恨别听到汇报松了一口气,贺兰斯的表现还算正常。

  但直到天黑,他也没等到贺兰斯回来。

  他给贺兰斯打电话,显示关机。

  无论打多少遍,都是关机。

  杜恨别脸色霜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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