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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按照记忆上了主殿,推开门,果然就看见了梁磐爹娘——谢仞遥观察得没错,每日晨曦时,梁磐爹娘就会来主殿,准备早课。
“看不见没关系,”没时间废话,谢仞遥开门见山道,“灵力还能使吧?召集全宗弟子,跟着我去一个地方。”
面对这个突然闯进来,却沉稳冷静的陌生人,粱珣身为一宗之主,此危急时刻,他只用了一个呼吸,就决定相信这个年轻人:“好。”
身为宗主,粱珣自有召集弟子的法子,在谢仞遥的催促声中,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玄云宗长老加上弟子,一共五百三十一人,就已尽数聚集在了主殿前。
“前面的人牵着后面的人手,”谢仞遥对站在最前头的梁磐伸出手,“跟我走。”
茫茫白雾中,所有人由谢仞遥带领着,手拉着手,安静有序而快速的,朝玄云宗后山走去。
一直到了一处废弃的宅院。
一进院子,眼前顿然清晰开阔起来。
守在院门口,眼见着最后一个弟子进了宅院,谢仞遥心里,才算暂时松了一口气。
留一处能看清楚的地方、削弱白雾,让阵中人吸入后,不被堵塞住经脉,还能使用灵力。
是谢仞遥不眠不休四天,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院子虽然很大,但乌泱泱地挤了五百多人,到底显得拥挤。
此时这五百人,尽数看向谢仞遥。
谢仞遥正要说什么,就感受到身后院门外的白雾里,飞进来一个人。
那人拿着剑,剑意如虹,含着杀意,直砍向他脆弱的后颈。
谢仞遥心中亦有怒气,面对着这道剑意,拂雪出现在他手里,谢仞遥转身,避开要害,抬手就迎了上去。
但转过身的那瞬,他看清了来杀他的人的面容。
拂雪剑愣在了那里。
谢仞遥空门大开,被剑尖捅进肚子的那瞬,他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声音不由自主地带着柔软,喊出了一个名字:
“卫松云。”
第99章
“我师尊给我起的名字,你也配喊?!”卫松云目光极冷,看向谢仞遥的眼里翻涌着深深的恨意。
腰间的痛刺醒了谢仞遥,来不及弄明白卫松云眼中的恨意, 谢仞遥掠足往后一退, 手腕一翻,拂雪就打歪了卫松云的剑。
卫松云不放弃,转眼又要提剑杀来,谢仞遥身后,玄云宗宗主却是直接出手了,磅礴的灵力压下来,卫松云一个还未金丹期的修者,立马被压的动弹不得。
他应当是看出了谢仞遥和卫松云是故识,因而对卫松云镇压的力道控制得刚刚好——他虽然不能动了, 但却不至于受伤。
粱珣问谢仞遥道:“小兄弟, 你无事吧?”
谢仞遥反应得快, 卫松云的剑,只刺进了他腰腹剑寸许。往嘴里扔了一丸止血的丹药,谢仞遥对粱珣道:“无事。”
他指尖一闪,手里就多出来了一条绳索,他走到卫松云身边,将绳索扔到他身上,下一瞬,绳索便自动穿过卫松云胳膊和腰腹,将他整个人结结实实地绑在了那里。
卫松云死死盯着他,看他过来,便破口大骂道:“你杀死了我师尊,抢了他的宗主之位,还有脸活着!”
谢仞遥低头向他看去,许多年不见,卫松云整个人黑了许多,他穿着一身武夫的短打,打眼瞧去,一副被风霜浸过的粗糙。
再寻不见一丝王闻清还在时,他在落琼宗时那副青衫打马,侧帽风流的书生模样。
卫松云本骂他骂得兴致高起,正要再捡什么难听的话往谢仞遥身上扔,但一抬眼,就瞧见谢仞遥站在他眼前。
他发是白的,一张脸因为这几天的劳累,也是苍白的,看着自己的目光,淡的像没什么波动的白水。
唯独腰间的血,是刺眼的红。
卫松云不知为何,竟不敢去看他腰间被自己刺出的伤。他视线避开谢仞遥的伤口,被他看着,骂了一会儿后,突然就骂不下去了。
谢仞遥一直等他自己不骂了,才淡淡地道:“这绳子是灵器,你越挣扎就捆得越紧。”
他说完,便不再理会卫松云,抬头向院门外的白雾瞧去。
看向院门外的那霎,谢仞遥的目光,就冰冷得骇人。
他绝不能忍受,别人拿他身边人,来当对付他的棋子。
似乎感受到了谢仞遥的目光,燕衔春的声音响了起来:“别这么瞧着我,有兴趣做个交易吗?”
声音离他很近,只隔了一扇薄薄的门——不过这么点时间,燕衔春已经找到他们藏身的地方了,现在就在门外。
谢仞遥听见燕衔春带着笑地道:“你现在废了自己灵根出来,我可以放过里面的人。”
谢仞遥压根不信他这鬼话,他转身,超梁珣走去,对他道:“梁宗主,外面那个人,我出去支走,你们就在这里面待着,会没事的。”
梁珣应了一声后,见谢仞遥转身就要走,连忙喊了一声。
谢仞遥转身,看见梁珣虽面色踌躇,还是问道:“外面那个,是燕衔春吗?”
谢仞遥没有瞒他,颔首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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