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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及待的上门,既没有八阿哥的暗中联系,自己也没有那么份儿说服人心的机敏,只一份儿高高在上,就已经是差了八阿哥一大截了。
十三阿哥去找胤禛的时候,也说了十四的事儿:“去了何大人家,张口就许诺了爵位……真以为那爵位是地上的石头,他想伸手拾一个,立马就能得到一个?”
说着又有些发愁:“十四这样张狂,怕是……”
不太好,上面康熙可都冷眼看着呢。
胤禛沉着脸,停顿了片刻才说道:“他如此,也未必不好。汗阿玛现下……”心思多疑,谁也不知道汗阿玛还有多少年寿数,若是他还有十年,那就算是他如何本分老实,也保不准时间长了,老爷子心里会如何想。
当年太子,被一废之前,是确是有谋反的心思吗?
再者,朝堂上讲究个平衡,不能一家独大。但凡一家独大,哪怕你再老实本分,那坐在上面的人,也安心不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
现下老爷子大约是刚大病一场,暂且没那么大的精力呢,暂且也就没提当时八阿哥逼宫的更多细节,可若是老爷子要成心清算,那他和额娘,算不算里应外合,把持了乾清宫?
但凡老爷子认定了这个想法,那无论他胤禛如何做,怕都是错了。因为老爷子会从一开始,就用怀疑审视的眼光来看待他,对待他。
时间长了,他必然是会和胤礽一个下场的。
“我一开始是想着,退让到三哥后面去。”胤禛说道,十三一下子就明白了:“三哥是个……很容易被捧上去的。”
就是虚荣,喜好被人捧起来说话。这样的人呢,缺点很明显,但也有优点,那就是听话,好掌握。康熙至少是该很满意的。
再者,这对三阿哥来说,大约也算是一个机会。
可哪儿能想到,十四一下子就窜出来了。
十三问道:“那就让十四随意扑腾着?”
“不用管他,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咱们拦着,他指不定还以为咱们是存着要谋害他的心思呢。再者,到底是亲兄弟……若是有朝一日……我也不会将他如何了。”
胤禛摆摆手说道,十三顿了顿,就笑道:“也是,有额娘在呢。”
“最近我这身上的差事也该往外推一推了,你回头留意着十四那边,给他一把助力。”胤禛说道,十三也点头应了。
于是十四就忽然发现,自己做事情好像顺利了许多,就比如说,他在朝堂上推荐了某个人,朝堂上几乎是没什么反对的声音的,立马就能匠人给推上去。
他要去哪个衙门办什么差事,也立马是能通融的,几乎不用等。
十四一开始还有些防备,觉得有什么坑在前面等着自己呢,可事情办的顺利,人就容易心情好,这心情一好,可不就有些飘飘然了吗?
再加上身边围着一群人追捧,十四现下走路都带风了。
他在外面如何,乌雅秀贞是很少过问的。她现在可算是明白了,自己以前总觉得胤禛是个犟种,可实际上,十四也不遑多让,无论他从小,是如何被教导的,现下长大了,就总忍不住想要扑腾扑腾。
其实也怪她,凭什么就非得让十四听话呢?让他去闯一闯,撞个南墙,回头他不就知道脑袋疼了吗?小孩子,你总一味的护着那是不行的,他还觉得你限制他了呢。
所以,撞去吧。
南墙若是被撞倒,那算是他十四阿哥的本事。南墙若是不倒,至少他一转头,还能有个北墙是不是?
康熙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思,或许是不想乌雅秀贞跟着操心?外面的事儿,胤禛和十四的事儿,他是一句没和乌雅秀贞提过的。
今儿胤禛这边的人手被十四派人参奏了,被摘了顶戴花翎流放了。
明天十四手里的差事被截胡了,还了老四这边的人。
老四也不能总让着十四,他堂堂雍亲王,若是只认输,连自己身边人都护不住,那谁还能来拥护他?怕不是都要觉得他软弱不行了。
所以,该剔除的呢,就扔出去当棋子,让十四显摆显摆。
得留下来的呢,那肯定是要护着了。
四爷党也不全是忠心的,有能力的。其中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是随波逐流,眼看着胤禛要赢了,这才投靠过来的,还有些呢,是投机取巧,没什么本事,只运气好才跟上来的。
这些,胤禛用不上,再者,留着也是碍事儿,指不定还让康熙起疑心呢,那干脆就扔掉。尾大不掉这种事儿,胤禛是考虑的很周全的,万不能让发生在自己身上。
转眼又到了秋天,今年康熙的身体不太行,所以一年下来,既不能去江南,也不能去蒙古,就只在京城里呆着。到了秋天了,那就需得散散心,活动活动,于是那颁金节,办起来吧。
整个京城都要为颁金节准备,街道上热闹的就像是过年。乌雅秀贞这里也热闹,然后她就很明显的察觉出来区别了,以往呢,多是奉承胤禛的,那些个诰命夫人们,和那拉氏来往的比较多。今年倒是多奉承十四,和十四福晋说话亲亲热热的。
当然,无论是胤禛还是十四,总归,她这个做额娘的,是最不会被人冷落的。
宜妃现下倒是学乖了,也阴阳怪气的说话了,可那脸上表情却一直都是,带着几分嘲讽的,让人看着来气。
乌雅秀贞不爱看,干脆就不让她来请安:“年岁大了,身体也不好,既如此就在延禧宫好好养着,可别胡乱出来了,若是受冷风,再病了,就咱们这岁数还能折腾几次呢?好歹你也得多活几年,能看着九阿哥后半辈子无忧了,这才能放心是不是?”